荆櫂说长道短。
前脚刚踏出殿门，洛鹤又在心里骂了一句骗子，李长风。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有了些莫名的委屈，方才明明没有。突然身侧并排多出了一个人，洛鹤半咬了咬唇，而后回过脸去，似心知是李长风似的，并不意外。
她看上去不想同他说话，但显然李长风是故意凑上来的，“回去休息。”他说。洛鹤没有搭理。走着走着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洛鹤抬头——李长风在后面，并没有跟上来。
洛鹤回住处前专门在外面走了走，回去时还是被青弦瞧了出来，青弦心细，一见着她便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洛鹤摇头，不知从何说起，若说是荆櫂的冷落，为了一个初次认识的人倒也不至于，但心中始终有股莫名的情绪，她从来不会敷衍人，“对了青弦，我想问你个事。”洛鹤拨弄着青案上的茶具，说话变得模模糊糊起来，“就是这个拜师，是随机分配的还是说，是被谁选中了呢？”
“那倒不要紧，天启星君好几年才能见一次，”青弦想了想，“是在大考的时候，才会见到师尊。平日里与你接触最多的便是同门了。”
洛鹤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哦”了一声。荆櫂是不会选中她的，那么......是李长风不要她。没脸没皮贴着她的也是他。就算是自己多想了，人家有一点好便当了真，那晚他对邢薇也是一样的温柔。洛鹤放下已被攥成一股麻花的被单。
未时的天气正值最热，洛鹤换了身轻薄衣衫往广炘堂去。一路上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门是闭着的，没有上锁。洛鹤扣了扣，无人应答，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大厅空无一人。正对是一张楼梯，通往二楼。
洛鹤提前了一会到，便在靠墙的位置等荆櫂。除了她，也没有别的人进来。
荆櫂是在未时整点进来的，见了洛鹤，并没有问：“什么时候到的？”而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一句话。
洛鹤与他见过，荆櫂便道：“看过什么书？”洛鹤初来，哪里看过什么功法一类的书籍，李长风也未曾与她提起过，便回：“还没看。”
“今日先拿重剑。”荆櫂从架子上取下一本蓝皮线装书，洛鹤接过，荆櫂又往上面加了两本稍薄一些的，“一个月，将里面的剑诀背熟。”洛鹤两手抱着书点了点头，又听荆櫂道：“一个月后我会抽查。”
洛鹤没想到荆櫂所说的重剑便是悬挂在他身上那把，荆櫂让她拔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拔不出。鬼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剑，洛鹤刚一松手擦汗，荆櫂便道：“用脚。”
“抬不动——”洛鹤使上了右脚。荆櫂不言，洛鹤虽仍手把着剑，却只剩八分的力。
“使劲。”荆櫂似能察出力道的缩减，洛鹤又一次使了全力，那剑忽然成了最轻的分量，随着洛鹤一同跌在了地上。洛鹤衣裳穿得单薄，一下飙出了泪。荆櫂勾手收回银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