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队舍的时候,卯之花队长也正准备出门,想来是要去中央区参加队长会议的。
以队长的速度,我想了想开口。
“大叔你大概就剩十分钟吧。”
听完我的话,他立马启动了瞬步,“之后再聊吧,小千夏。”
一心的声音在风中消散。
我怎么也没有想过,那是我最后一次在瀞灵廷见到他了。
十番队队长无故失踪。
我知道这个消息时,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
两天前冬狮郎突然给我发消息,接下里几天有事要忙,如果联系不上他也不要担心。
这种事以前也有过几次,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喘着粗气躺在道场的地板上时,我才从卯之花队长那里知道这件事。
“失踪?”我坐起身。
卯之花队长跪坐在我身前表情没有以往的柔和。
“对十番队席官的调查今天应该结束了,”她看向道场外面,“消息马上就会流传开。”
我心一颤,拾起木刀站好对着她鞠了一躬,“队长,我有事就先离开了。”
“先去整理一下吧,调查的人离开还要一段时间。”卯之花队长对我说。
脚下的木板因为跑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带着一身水汽快要赶到十番队的时候,我远远就看到冬狮郎和乱菊在门口送走了二番队的人。
跟在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后面的蒙面人每个都抱着装满资料的箱子。
“总队长的命令,在四十六室的结果出来前,十番队的人都不能离开队舍。”大前田一挥手,几个人就站到了十番队的队舍门口。
“可是——”喊话的人被冬狮郎拦住。
“知道了,麻烦你们。”说完冬狮郎又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大家暂时回到房间休息吧。”
面对依旧激动的人,冬狮郎语气中带着厉色,“这是总队长的命令。”
“好了。”乱菊拍了拍手,“大家就当做是休假吧,毕竟等恢复工作后会超级忙的。”
工作已经完全停摆了吗?
我靠在拐角的墙壁上,人声逐渐散去,空旷的街区响起了昆虫的鸣叫。
黑夜一点点吞噬掉夕阳。
既然里面的人不允许出来,那外面的人也不会被允许进去吧。
“能帮我感知一下灵压吗?阿束。”
“啊,那小鬼在执务室吧。”他出现在我身前,“我帮你分散注意力,你直接冲进去。”
他说完就冲了出去。
可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下那个地方监视的人最少啊。
我神色复杂地把十拳剑收起来,只能趁着他吸引着门口守卫的注意力时瞬身跑进了十番队内。
阿束并没有跟上来。
我回头望了眼,他正坐在十番队的廊檐上仰头看着天空。
他经常这样看着天空,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他是在看月亮,但直到有次飘着小雪时我发现他依旧躺在队舍的屋檐上看着天。
每个人都有着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所以我并没有问他。
我没有刻意地隐藏自己,拉开执务室的门时,冬狮郎就站在门后。
“你知道了啊。”他转身走进房间。
原本放满资料的架子此刻空空如也,只有几张空白的纸散落在四周。
架子前放着几个纸箱,里面估计放着上面觉得无关紧要的东西吧。
冬狮郎捡起地上最后一本书放到箱子里,“真会给人找麻烦。”
我听到他的声音这么说。
消失的一心留下了一张纸条让乱菊帮忙找理由搪塞过总队长就去往了现世。但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返回,没有及时上报的三席和副队长也因此被关进大牢进行审问。
从一路上听到的消息我拼凑出了这样的讯息。
“队长他...虽然看着不靠谱,但不是那种会丢下番队什么都不管的男人。”冬狮郎背对着我,“一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他那么厉害的人不会轻易挂掉的。”我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蹦出来吓大家一跳。”
“好后悔以前没有揍他一顿。”
冬狮郎的头发垂到两侧盖住了眼睛,表情不再像傍晚时见到得那样坚定,反而满是落寞。
我走上前抱住他,在他的背上轻拍了两下,紧绷的背脊慢慢松弛下来。
“休息一会吧。”
乱菊端着晚饭来的时候,冬狮郎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了。
因为怕有队员突然有事要报告,所以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我说:我就在这里看他一会就离开后,他才肯在沙发上躺下。
“睡着了吗?”乱菊放轻了声音,“还好你来了。”
“这家伙估计好几天都没睡了。”
“那乱菊姐你呢。”我问她。
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很难好好休息吧。
她一顿,“本来打算过来开解一下某人,就美美回去喝点酒睡个美容觉的。”
乱菊叹了口气望向庭院,“总之没有死亡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一周后,十番队恢复了日常的工作,由冬狮郎代行队长的职务。
冬狮郎变得更加忙碌了。
队务和训练,责任和众望。
我时常担忧着这些东西会把他压垮。
“还是以前那些工作,只不过这下终于是明面上交给我了。”开着玩笑的他让我松了口气。
一心消失一个月后,四十六室正式认定了他的失踪。
期间我曾去到流魂街的志波家拜访过空鹤,她只是拍了拍我的背说了句,“没事的。”
树立在屋后的大炮直耸云霄。
天依旧是那样,时阴时晴,一切都在正常运转,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