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头一次在人前露出恓惶的表情。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问他。
一直以来,组织里所有的成员不都是一直在无条件服从那位大人的命令吗?尽管组织有时给的报酬并不多,但他们似乎也从不在乎,依旧为组织卖命。
他们如此,在组织长大的他亦如此。
琴酒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准备掏烟,但在手伸进去的那一刻,他愣了愣,又把手抽了出来。
“如果你对组织有半点忤逆之心,我绝不会轻饶你。”他语若坚冰。
她笑了,“是吗?”
怀里的孩子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琴酒又发出他那惯常的冷哼声,将手中的匣子打开来。
如同遗迹被考古学家初次踏足一般,里面的东西以一种极为震撼的形式展现在他眼前。
让他只看一眼,就不住地浑身战栗。
此时他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只有从远处传来的飘渺又沉重,现实又梦幻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
那声音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不是他的代号“琴酒”,而是他原本的名字,黑泽阵。
琴酒痛苦地捂住头部,匣子应声落地。里面的物品倾倒出来,经过了几十年光景,它们终于重见天日。
那是一对母子的合照和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还有一条绣着小雪人的围巾。他们躺在地上,浸透了棕褐色的,早已凝固的鲜血。
囚笼的枷锁,找到了它锈迹斑斑的钥匙。
——“阿阵!”
——“去看一趟樱花吧,去你真正的故乡。”
——“阿阵,对不起。”
——“黑泽阵,欢迎步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