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与坠落之处的荒芜俨然是两幅景象。
二人凭高远望,在逐渐铺散的曦光下将一片青绿色尽收眼底。
在群山环抱的谷底,是成片的农田耕地和聚集的草房木屋。
随着太阳升起,这座不为俗世所知的小村庄活泛起来,不少百姓鱼贯而出,汇入田地中,开始了新一日的耕作。
晨间微寒的风从废弃出口源源不断地灌入屋中。
周河弥的体力已至极限,在冷气的刺激下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杭鹭声掩住门,将寒风隔绝在外。
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你身体支撑不住,需药草医治,我送你去外边找人。”
周河弥一愣,下意识躲开他的接近。
“不!大人,我还没……”
“周智清交给我,你老老实实听我安排。”杭鹭声强势地将她横抱起来,不容许她挣扎分毫。
周河弥很是抗拒,不知为何他突然变成了这副令人害怕的样子。
“逍遥门的底层门徒互不熟识,我会趁机潜入救出周智清。”杭鹭声来到出口边上,对近百尺的高度不屑一顾。
他看向周河弥,冷冷地说道:“没有你,我会方便许多。”
语罢,杭鹭声一跃而下。
周河弥吓得死死捂住眼睛,感觉魂魄都被甩出了身体。
……
“阿婆,杭……我哥哥呢?”
周河弥拥被起身,看见杭鹭声的外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一时有些头脑发懵。
“小丫头可算醒了!”一位年纪颇大的老妇人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周河弥的额头,“你哥哥守到你退热就走了。可谁知你一连昏睡三日,可把老婆子我给吓坏了,生怕他回来后没法交代啊。”
周河弥听闻自己睡了三日,惊讶中又有些难为情。
她忍不住问,“我哥哥……他,三日都没有回来吗?”
“回不来那么早。”阿婆笑得眯起了眼,指了指石堡的方向,“他是那里面的人吧,出去一次少说要十天半个月呢!”
周河弥腼腆地笑笑,害怕露馅便不敢再问。
她披衣走到屋外,这才惊觉杭鹭声竟抱着她走出了这么远。
石堡矗立远方的地平线上,失去了巨大的压迫感,更像一个隐藏在石山中的普通建筑。
周河弥兀立叹息着。
他和师兄三日都没有消息,不知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想起杭鹭声那个反复无常的样子,周河弥不禁气得有些牙痒痒。
亏自己之前还觉得他是个克己奉公、一心为民的好官!
哪曾想一夜之间翻脸,竟可恶兮兮地把自己丢在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周河弥垮起了脸,忿忿嘟囔道:“他不会自己跑了吧……”
一旁的阿婆扭头看了看她的小模样,好奇的不得了,“那个小伙子不是你亲哥哥吧?老婆子看你俩长得不像呢。”
“啊。”
周河弥被问得心慌。
也不知杭鹭声发的什么疯,非要装成兄妹关系。
现在可好,被阿婆一眼看穿,自己反倒进退两难起来。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终抿唇点了点头。
阿婆露出一脸“过来人”的样子,乐呵呵地笑起来,“老婆子就说嘛~你俩看上去像青梅竹马的小玩伴呢!”
“不是。”周河弥小声反驳,却拗不过阿婆的小心思。
“少男少女就是最容易爱呀、恨呀的年纪,没什么不好意思呐。”阿婆笑着笑着,恍惚陷入了从前的回忆。
她叹道:“只是住在石头堡里的人呐,心也跟石头一样硬,唉!”
阿婆的眼中闪动着璀璨的光芒,颤颤巍巍地走开。
周河弥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阿婆却挥挥手,“没事的。”
她走出了老远,很大力地长叹一声,“老婆子我早就没事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