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车门攥着手机下车,抿着嘴想。
要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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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住大楼里,降谷零双手持枪,稳步探入黑袍人躲进去的楼道。
空旷的楼道内并无一人,只有闲置的桌椅和家具,上面落了灰尘,并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
降谷零警惕地深入探索了一番,心下不由生疑:没有人……
突然地,他顿住了脚步。
不好,难道是冲着松田去了吗?
此时的松田阵平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嘴叼着手电照亮眼前的炸弹,手里刚刚剪掉一根红线,就听见身后传来十分急促的脚步声。
回过头,那个被降谷追捕的黑袍人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正站在门边拿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松田阵平的脸色不善。
他拿下嘴里的手电,不满道:“你这家伙……我可是在愉快地拆着炸弹呢,别妨碍我!”
黑袍人毫不犹豫地开枪。
电光火石间,伊达航带着被拆卸下来的车门飞身而来挡住子弹,他语气恶狠狠地冲松田阵平喊道:“手无寸铁,就别挑衅拿枪的人!”
黑袍人一击不成,纵身跃起,躲过冲上前来的伊达航,反身落地的那瞬又被赶来的诸伏景光踢到一边。
金发青年和兜帽青年均拿枪指向黑袍人,他就势一滚,避开子弹,奔向门外。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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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岛加奈理谨慎地选择从隔壁的大楼上去,站在悬挂在外的楼梯拐角的高层往下看可以将对面大楼的动静一览无余,她想观察一下对面的情况再决定是否报警。
因为楼下正有巡警在巡逻,按道理来讲如果参与进追捕事件应该十分合理,但此时巡警们毫无异常事件发生的悠闲态度让佐岛加奈理有些直觉不安,似乎报警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片商住大楼均是楼梯外设的建造,相邻两栋遥遥相望,如有追捕事件发生,犯人逃窜时势必会被对面的自己看见。
就算被发现是目击者也无所谓,总归她即将被不知名的力量抹杀,这几分钟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可以理直气壮胡来的时候了。
“咻——啪!”“砰!”
垂直的楼下方向传来奇怪的声音,似乎有重物落地,随即是剧烈的奔跑声和枪响。
身处六楼的佐岛加奈理浑身一僵。
她清晰听见有攀爬的动静发生在垂直的脚下,探头瞄向外面时,一个金色脑袋的家伙正如空中飞人一般腾跃而来,落脚在自己身处的这栋大楼下面。
“他说不定还有同伙,快去找松田!”楼下有人边跑边喊道。
搞什么,追捕嫌犯追到这栋楼来了吗?他们怎么做到的,居然是用飞的——确定不是在进行杂技表演吗?!
但是、要是他们继续往上跑,岂不是会和自己撞见吗?虽然自己的确做好了死掉的准备,但是那是在被不知名力量抹杀的情况下——佐岛加奈理暂时将死亡原因猜测为心源性猝死——她可从来没有假设过真的闯入追凶现场啊!
不然她苦哈哈跑到隔壁大楼不是白费功夫吗?
死于追捕现场这种死法,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啊!
佐岛加奈理加快几步往楼上跑,她急吼吼拿出手机就要报警,咬牙切齿地想,既然是你撞上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可惜穿着高跟鞋的纤细体型实在不适合逃命,佐岛加奈理没走几步就被下面跑上来的嫌犯撞了个正着。
戴着面具的黑袍人浑身散发着令人害怕的气质,他看见站在往上的楼梯上的女孩只是很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加快速度冲过来,并且抬起了一边胳膊——
佐岛加奈理脸色一白:糟糕,报警电话还没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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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又是一声枪响,降谷零眉头一皱。他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里是商住楼,难道上面有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仿佛印证一般,楼上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凌乱的高跟鞋声跟另一个奔跑声混在一起,最糟糕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降谷零追上去,正撞见黑袍人挟持着手背流血的女孩退到楼顶。
那女孩一身黑衣,脚边是跟手背一起被击穿的手机——或许是正打算报警却被黑袍人开枪打断。
她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但是意外的并没有如其他人质一般绝望和害怕,仿佛并不在意自己有可能迎来的死亡,而只是单纯受不了手上的剧痛。
降谷零紧皱眉头,双手持枪对准黑袍人,但是也没有再更进一步,追捕僵持在了楼顶。
佐岛加奈理憋得喘不过气,身后疑似罪犯的家伙用手紧紧锁着她的脖子,后脑勺又被他坚硬夸张的面具狠狠按压——
好痛啊!
这样的死法一点也不美观,脑袋好痛手掌也好痛,没猜错的话自己的手掌应该被打穿了正在流血……
堂堂佐岛家大小姐,居然是死于枪战吗?这也太不体面了吧!
要是真的变成鬼魂就好了,她就可以拿着这只手四处去吓人……
不过,在此之前要是先于面具黑袍人动手、抢先一步死在他手上,第一个被吓到的人应该是他吧,哈哈。
佐岛加奈理苦中作乐地想。
她的脸上没什么惊慌,更多的是受制于人的狼狈,还有余力对对面那个神色紧张的金发青年做口型:
【别管我,打他!】
可惜对面的青年似乎正义感过剩——这样看来应该是警察吧,所以才因为路人人质束手束脚——他神色更加严肃了,开口对挟持佐岛加奈理的犯人说:
“放开她,我会放下枪。”
等等,别呀,自己马上就是个死人了,身后这家伙把动静闹这么大还有枪,一定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错过这次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机会了!
好歹让她在死前见证一下恶有恶报吧!
佐岛加奈理瞪圆眼睛,意识到警官先生只会因自己的受制而放弃追捕,她一个狠心抬脚拿高跟鞋鞋跟对犯人猛踩,随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