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公主就行。”
他们护送波斯公主回到驿馆,然后进宫复命,天后高兴,便准了嘉宁入太医院,许太医医丞一职。
“又被天后摆了一道,说好的太医变成医丞,天后不守信用!”
杜檀昔在处理内务,听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吓得捂住她的嘴巴,警告道:“天后宽仁,自古医丞那也是要经过层层考试选拔才能考上的,崔士郎知道吗?”
嘉宁抹掉脸上的瓜子皮正要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这声音越听越像她爹,嘉宁腾地一下站起,瓜子撒了一地,嘴里念着“完了完了”,左看右看慌慌张张钻进屏风后面。
“崔敏之,崔敏之,给老夫出来!”
崔侍郎直奔她屋里来,杜檀昔看这架势只觉头疼,不得不出去相迎,“崔士郎,您怎么来了,快,给崔侍郎上茶。”
“不必。”
崔侍郎兀自走进屋中,看了一圈也没寻到人,转身相问,“杜女官,我那不成器的逆女躲哪去了?”
“这……”杜檀昔笑道:“许是在哪玩去了吧,又或是已经回到府中了。”
“不可能。”崔士郎转身看到挂在墙上的戒尺,顺手拿过,瞪眼道:“待老夫寻到那逆女看我不活活打死!”
“阿嚏——”
躲在屏风后的人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踏出半只脚的崔士郎听到动静回过身,杜檀昔心虚笑了笑。
崔侍郎放缓脚步,一把将人从屏风后揪了出来,“就知道你在这,看老夫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啊,救命,檀昔姐,救我!”崔侍郎说打就打,一下下落到背上火辣辣的疼,嘉宁哀嚎不断,“爹,我错了爹!”
这板子是平日惩戒犯错宫人用的,看着轻巧打起人却疼,杜檀昔连忙上前把嘉宁护在身后,拦住崔侍郎,陪笑道:“崔侍郎,有什么话说开不就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您的女儿,把她打坏了您也心疼啊,消消气,坐下喝一杯茶,来。”
她劝着崔侍郎坐下,倒上一杯茶,“嘉宁平日是调皮了些,可为人真诚善良,这次要不是嘉宁,我们还找不到波斯公主呢。”
崔侍郎怒气渐消,可还是无心喝茶,来的时候这事他早就听说了,本来是个高兴的事,哪知天后竟真同意让她进了太医院,想到此处,气再次不打一处来,拾起板子就要打她。嘉宁四处逃窜,杜檀昔劝不住,喊其他女官进来帮忙拉架,几个女官围住侍郎苦劝,杜檀昔则劝躲在她身后的嘉宁,“我不知道你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再怎么说你们都是父女,你还是先认个错,等侍郎情绪平复了再说别的也不迟。”
“放开,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逆女不可,免得以后死在别人手里!”
侍郎吹胡子瞪眼的,一介文人,连脖子青筋都气出来了,在杜檀昔的再三劝导下,嘉宁揪着衣摆不情不愿上前,小声道:“爹,我错了。”
一声弱弱的道歉,崔侍郎举起板子的手垂了下去,不自然咳了两声,拿眼睛窥她,“你真的知错了?”
“嗯,”嘉宁点点头,小心翼翼抬眼,“但我真的很想进太医院,您放心,我一定会和老太医好好学习,绝不给您丢脸。”
崔侍郎怒气本来都消了,一听这话又举起板子,嘉宁吓得捂住脸,却听沉闷一声,板子落到了地上。透过指缝,崔侍郎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在快踏出门时停下,声音疲惫,“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该做的我都做了,若哪一天……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走得极慢,背影萧瑟,嘉宁从来都没见过父亲伤心成这个样子,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忙追了出去,“爹!”
杜檀昔摇摇头,捡起戒尺挂好。
过了几日,她才记起上次借的画还未还回去,和其他女官说过后拿了对牌出宫。永乐侯府离皇宫最近,自侯爷过世,侯夫人就病到现在,这位侯夫人是心善之人,朝廷赈灾治水时总带头捐款,杜檀昔还完画折身要去看望侯夫人。
嘉宁奉父亲的命过来探望,两人正好半路碰到,一同去陪侯夫人说了会话。
出屋后,嘉宁轻轻咦了一声,“奇怪,侯夫人明明没病,怎么要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