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轻响，大肚娃娃在眼前裂开。
小夭猛地坐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娃娃肚子里那颗冰晶球。
剔透的冰晶里包裹着一汪碧海的蓝，彩色的小鱼、红色的珊瑚散落在幽幽海水中。中央的白色大贝壳上，一个美丽的女鲛人侧身而坐。
她身边，一个男子握着她的手，含笑对视。
她身后，另一个男鲛人隐在角落的黑暗里，姿态疏离，眼里却涌着藏不住的爱意。
一缕月光透过窗，照在冰晶上，两行小字于是便熠熠生辉。
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一瞬间，小夭明白了这所有场景的意义。
泪水先一步夺眶而出。
她双手紧紧的捂着嘴，那藏在她心里千百年的名字却挣扎着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相柳......”
是相柳。
是那个独独能入她梦的相柳啊！
一切事情都被串了起来。
她曾经说过，她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
所以他化作防风邶，教她箭术，予她神兵，用精血换她生还。
所以他自废一命，救了涂山璟，让她有枝可依。
所以他战死沙场，予她自由，让她与玱玹再无芥蒂，所以有处可去。
然后独独他自己。
像是隐在角落阴暗处的鲛人。
不言不语，不争不抢。
最后化作一摊毒血。
不入轮回，不留念想。
直到今天，大肚娃娃被打开，他的爱意才窥见天明。
可世间再无你！
小夭泪流满面，直至晕厥。
陷入黑暗前，她仅有一个念想。
如果，如果......如果还能有机会再来一次......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凡有所得，必有所失。”
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响起，“你想救他，就得舍弃自己。”
小夭挣扎着回应，“我要怎么做？”
“你将无力自保”
不过是将他的予的退还。
“你将无人相依”
不过是再去流浪。
“你将无处可去”
若他安好，心安，即是归处。
“你将失去皓灵大王姬的身份，失去西延皇室的血脉，你的亲人将视你为陌路，甚至你自己，都不会再记得你是谁”
好
“罢了，一对痴人......”
那声音一叹。
于是一片黑暗中，一点点金光闪动。
似乎有无形的双手，将一些光点抽取，又将另一些光点放入。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凡有所得，必有所失。”
但同样的。
“凡有所失，必有所得。”
“去吧。”
......
一片鲜红的凤凰花雨中，小夭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