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笑了笑,心里终于觉得时间没白费。
前段时间每天下午去九班找江烬生,放学后两个小时分给他们三个,回到家她还得分析他们每个人的差异和成绩波动......其实不算累,主要是她能做好,这件事也变得不是折磨了。
面前的三个小伙子笑的很开心,充满了对未来学习的希冀。
谁能想到几年前是早早休学在外鬼混的小混蛋呢。
张严爸妈死的早,从小就是个孤儿,只有奶奶在家里才缝纫机挣点小钱,直到他有一天回到家发现静止不动的奶奶,一摸,气没了。
奶奶到死都在缝衣服。
张严整个人都崩溃了,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时间暗无天日,连天上的太阳都变成了黑的,阳光晒在皮肤上是冰凉刺骨的,令人心里结冰。
什么狗屁学业,什么狗屎学校,他要是早早休学来照顾奶奶出去打工端盘子,疾病缠身的奶妈也不至于在家里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一气之下他直接休学,在校外认识了几个混社会的小头头儿,一股脑扎下去再没回过头。就是有的时候路上帮人要债的时候,看见路过的同龄人穿着青春靓丽的校服时,落在眼里会有那么一丝刺眼吧。
李小唐和杨越洋情况也差不多。
直到后来遇到林俞。
天的颜色好像有一丝亮了。
.....
林俞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时候方慕慕正巧进班。由于两人位置离得有点远的原因,她只远远瞧了一眼,细心地发现她腕骨处贴了两片膏药。
自然而然就想起昨天晚上顾屿尘找她要方慕慕的地址,还问了一大堆问题,比如方慕慕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问的她眼花缭乱的。
门口来了个人喊林俞,说是数学老师叫她去办公室。
打开教务处的门,数学老师抬头瞥一眼,笑着挥挥手。
“林俞啊,过来。”
林俞乖乖站好。
数学老师扭了下茶杯,仰头抿上一口,烫的他嘶溜几下。完事了他从一堆卷子里挑出了林俞的。
“林俞啊,虽然这次卷子出的比较难,但你这次还是考的不错,差7分,你看这道题,其实题目很简单,就是绕了个弯......”
照常是专门把林俞拉过去灌耳风讲题,美其名曰助你向满分前进。林俞考试后就花了时间去研究那道压轴题,谁想到5分钟就解出来了,默默锤了自己脑袋一下。
就这么眼观眼,鼻观鼻的装认真,实际上林俞的心思都飘到天边去了。脑子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问江烬生他考的怎么样,最好是不会伤害到他自尊的那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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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放学的时候,林俞及时拉住顾屿尘,后者一挑眉:“?”
林俞看着他的眼睛,恍然发现顾屿尘跟江烬生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他属于真正意义上正统帅哥,谁看上一眼都知道是个帅哥,老一辈尤其喜欢,就觉得他正直的不得了。
而江烬生是属于那种——踩着刀尖舔血,会在万米冰山上一跃而下的,世界颠倒之间带着疯狂的类型。
一身狂傲气,已然是极度收敛过后的结果。
看到他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会是危险,但刺.激,极具有未驯服的野性张扬,连不经意间露出的獠牙都是冰寒刺骨,闪烁冷泽。
让人着迷的要死。
她轻咳了一声,问他:“你知道江烬生这回考的怎么样吗?明天才出排名,我还不知道。”
她不太好意思直接问江烬生。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她学习不好,每天被自己的小老师布置一堆卷子,然后刚考完试就被追着问考了多少,考的怎么样,她会疯的。
她不想被江烬生讨厌。
原来是问这个。
顾屿尘还想着他又对方慕慕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来兴师问罪了,顿时那股痞坏的笑又漫了上来,就是想替江烬生逗逗她。
“我怎么知道?”
林俞眼睛略微睁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说你俩天天穿同一条裤衩吗?”
刺.激。
第一次听林俞说这种带点颜色的话。
顾屿尘觉得很好笑,嘴角的笑扬的更大了,瞥了下头,又转回来,“我天天满嘴跑火车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穿同一条,那小子会嫌弃死我的。”
林俞反应过来:“哦......”
满嘴跑火车的人头顶传来一句话:“人来了,自己问去,我不当传话筒,很贵的,你用不起。”
顾屿尘踏着不羁的步子离开,林俞顺着望去,楼道的尽头是一道欣长孤挺的身影,落日的余晖铺在他的头顶,毛茸茸的碎发柔软的让人想抚摸。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里好像有什么烟花在噼里啪啦地融化,火星泛着彩色的光芒一瞬而过,炸的人眼睛有点花。
有那么一瞬间,林俞脑海里疯长的一个奇怪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想法是:
想看到他,每天都想。
如果能实现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