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
真是用情至深啊。
五彩炫丽的灯光四年照射,墙面被人钉上写着‘生日快乐’的四个粉色气球,墙面还挂着几串led灯。
寿星极其嫌弃地拨弄了下其中的一个,“艹,这谁他妈准备的啊丑死了,当老子迪士尼公主啊?撤掉撤掉!”
这事杨越洋有发言权,今天他寿星,难得不呛他几句,乖乖道,“回张总,是俞姐准备买的。”
林俞就站在门口:?
差点上手扯的张严手一顿,眼疾手快地捂拳咳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好好审视了下这几个粉嫩到令人害怕的气球,极其认真地说:
“嗯,经过我仔细的观察,发现此气球其实蕴涵着巨大的能量,其外表内涵绝非尔等俗人可以领悟的了.....”
林俞点点头,走到沙发上把包放下,“确实,只有我能领悟的了,你不会介意吧?”
张严立马站直:“当然不会,怎么可能!”
林俞找了个小角落,把几张卷子掏出来铺在桌子上,拿出自己的小台灯,开始解释,“去的有点晚了,最近好像很多人过生日,只剩下这个颜色的气球了,下次给你换一个。”
来KTV,自带台灯,还他妈听着摇滚乐写作业,林俞怕是这家开店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位。
一旁的同学瞪大眼睛,心想这就是学霸常年第一的秘技吗?学起来有点难度啊。
张严的嘴像抹了蜜一般:“您买的气球都香,我肯定嘎嘎夸!”
动感光波满墙攀爬,别的学校的同学早闻林俞大名,纷纷凑过去跟她搭话,林俞都好脾气地回话。酒水上了一瓶又一瓶,菜都快堆满了桌子,中途张严接了个电话,起身去开门。
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旁边挽着的应该是她男朋友,外国人,蓝眼睛白皮肤,面容骨感明显,西装革履,脚上的皮鞋都蹭蹭发亮,进门下意识捂了下鼻。
女人嗔怪地嘁他一声,把礼物拿出来,“来,拿着,你姐姐送你的好礼。”
“哎!”
张严赶紧打开看了看,想着盒子这么大可能是他最近喜欢钢铁侠头盔,他每天都给他姐发一遍来着,又或者是他爱不释手的蛛丝发射器,激动的手都抖了。
拆开礼盒,盖子打开。
满满一沓练习册,一科都不少,如果稍微细心一点的话,会发现答案都被细心的撕掉了,他面目狰狞,“我艹......”
等坐到位置上,张月娇弯唇一笑,“不要太感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严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林俞有点惊讶。
张严居然有个姐姐,亲生的吗?
看上去和她们差不了几岁。
一旁的李小唐和杨越洋笑的肩膀直颤,想起林俞还不知道这事,贴心地凑到她身边。
“俞姐,其实你别看张严一天到晚马马虎虎的,他其实心思挺细的,有些话说起来矫情的很所以他不说,但今天他生日,我们干脆跟你说了吧。”
林俞停下笔,认真听着。
“你还记得吧,张严复学之前奶奶去世,天天睡大街,后来认识了几个道上的兄弟天天干架讨债。有一次不知道惹到哪个刺头嘴贱不说,还先出手,气的他们最后把人打的胃出血,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差点交代在那。”
“本来他觉得自己以后算是完了,半生不死的过了一段时间,谁知道最后他亲姐姐突然出现,把人带走了。”
“而在他姐姐出现之前,他曾经大病过一场,也没钱看病。有一次当街被流浪汉欺负,那时候你不就出现了?几脚赶走了流浪汉还给他买了个面包,他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觉得自己特别不爷们。”
“你如果当时没出手,他估计也等不到她姐姐出现的时候了。”
林俞确实记得不太清楚了,路上看到人她是会帮一下,“那他姐姐之前为什么没出现?”
李小唐嗨呀一声:“还不是怪他爸妈,生出来个女儿在那个年代好像奇耻大辱一样,等张严出生了一段时间后,夫妇俩为了省钱把她扔到大街上没管过,后来才知道有一家德国人收留了她姐姐,这几年一直在国外。这不,这个德国人是她男友,现在过的还挺好的,两个人在慕尼黑上大学。”
“虽然爸妈不是个人,但张严刚出生的时候她还是帮忙喂了饭的,后来张严爸妈发病全死了,她也没人恨了。可到底是一个基因里流出的血脉,她也不忍心放着张严不管。”
在说到“血脉”的时候,林俞似乎肩颈僵硬了一瞬,随即一松,缓缓地点了点头。
有时候你看似平静无奇的举动,可能拯救了别人的一生,像一道光照进了别人的世界。
从此,暗夜消散,长明降临,我们又前途无量了。
我们大多数时候,命里是缺上这么一个人的。
还好张严遇到了。
张严挨个介绍了一下他的朋友,其中尤其介绍了一番林俞,夸的林俞想钻进地缝里去。德国人兴致乏乏,粗粗打了招呼算是回应。
融洽中带着点奇异的氛围,不久后被一道开门声打断。
张严惊呼一声:“我艹,姐夫你怎么来了?!”
林俞扭头一看。
还真是。
江烬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一盒不大不小的草莓蛋糕,高挺的身影在逆光的角度下显得高不可攀,清贵矜肆,旁边跟着方慕慕和顾越尘,俏皮地跟她打招呼。
她下意识低头,不想看那边,也不知道再躲谁。
卷子上的欧姆定律都写错了也没发现,笔尖的墨水晕成一个小点,就像她此刻有些晕晕乎乎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了。
一群人还么反应过来,倒是一直不想说话的那个德国人腾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惊喜地看向江烬生,用德语问他。
“烬,好久不见,你回中国了?”
江烬生:“嗯”
“你怎么会在这?”
江烬生薄唇勾起一个弧度,没什么起伏地说了句话。
德国人闻言愣了一瞬,随即无奈一笑,指尖点了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