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字。
“好孩子。”
“安心养病。”
宋氏也只是笑了笑,垂眸从袖中拿出一物,轻轻往她手心里一放,唇角勾起些许意味深长。
入手生温,是白玉簪。
直到人走了许久,姜令檀才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心脏轻轻一颤,望向静静躺在软嫩手心里的玉簪。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二婶娘这是什么意思?
她方才话中的深意,难道是……在帮她?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姜令檀身上的高热已经全退了。
今日太夫人的荣庆堂似乎格外的热闹。
加上下午太学休沐,府中的哥哥们也都不用去读书,又听说姜令檀病了,便也都陆续带来礼物来瞧她。
等挨着到了傍晚,姜令檀陪着太夫人用了晚餐,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在荣庆堂的碧纱橱里住着,在太夫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中,由常妈妈和冬夏带着几个小丫鬟一起收拾好东西,回了她这些住着的那处偏僻小院儿瑶镜台。
直到回来,姜令檀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高高悬着的一颗放松下来。
只是她的好心情在第二日深夜,直接被大夫人院子里来的不速之客,彻底打碎。
“瞧着姑娘大好,大夫人也就放心了。”
“就有劳姑娘准备妥当,明日出府去观音禅寺替大夫人在佛前添一炷香,也算是给长辈尽孝。”
此刻刘妈妈的笑落进姜令檀眼中,只觉她那张肥胖肿胀的脸颊哪怕是笑,都透着满满的恶意,越发尖锐的声音落在闺阁里,熏得连空气里都带上了一丝令人作呕的油腻气息。
姜令檀抿了抿唇,指甲掐入掌心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静静看了刘妈妈许久,姜令檀垂下眼帘,掩去乌眸内含着的冷色,缓缓伸手比划:“知道了。”
“奴婢就知道,十一姑娘是个乖顺听话的孩子。”
等刘妈妈离开后,屋内静得仿若凝住一般。
直到常妈妈颤抖着握住姜令檀的手,声音透着浓浓的绝望:“姑娘。”
“这...这如何是好。”
“不如姑娘去找太夫人,有太夫人护着,周氏就算再厉害,可在辈分上她也低了一头。”
姜令檀闻言,唇角勾起一丝苦笑,轻轻朝常妈妈摇头。
她伸手指了指荣庆堂的方向,指尖比划着。
“没有用的。”
“祖母疼惜我没错。”
“但是若真的到了牺牲我一人,能保全长宁侯府的那一日。”姜令檀指尖在空气中微顿,没有再继续往下解释什么,只是眼中的嘲弄之色满得渐渐溢了出来。
若长辈真的在乎,家中出嫁的姐姐们虽是庶出,但也是长宁侯府正儿八经养出来的姑娘,也不至于一个个都嫁不得良人,被生生毁了一辈子。
翌日清晨。
刘妈妈天不亮就带着小丫鬟,早早在瑶镜台的小院外守着,那副架势就像是生怕姜令檀跑了一般。
姜令檀瞥了一眼站在院子外的刘妈妈,无声冷笑,只当没见着外头等着有几分上火的刘妈妈,她坐在桌前慢悠悠吃着早膳。
她性子一向不急不缓,早膳不算丰盛,她吃得也不多,无论好坏都十分克制。
直到刘妈妈派人来催了六七回,姜令檀才接过冬夏递给她的温帕仔细擦净手,在冬夏和常妈妈还有角落里春杏好奇的目光下,她跟着刘妈妈一起出了瑶镜台。
天色还早,出了垂花门右拐,再穿过一条幽静的小道,姜令檀被刘妈妈带到一处僻静的偏门。
门外,早有马车在外边候着了。
车夫一身短打,只是寻常打扮,车马前站着一个年岁不大的丫鬟。
丫鬟当即上前行礼:“姑娘安好,奴婢鼓瑟。”
姜令檀暗暗瞥了眼刘妈妈的反应,恐怕外头这些人,刘妈妈也是没见过的。
马车离了长宁侯府,没作任何停留,前往观音禅寺。
观音禅寺占地极广,香火更是鼎盛,加之今日十五庙中香客繁多,等马车绕到观音禅寺后方一座十分幽静的禅院前停下。
姜令檀丫鬟扶着下了马车,不动声色抬眸扫了眼周围,四下除了零星几个扫撒的小沙弥外,只剩着守在暗中的侍卫戒备森严。
“姑娘,请跟奴婢往这边走。”鼓瑟指着其中一个禅院,朝姜令檀道。
姜令檀下意识捏了捏冰凉失温的指尖,深吸一口气后,抬步跟着鼓瑟往幽静的禅院里走。
禅院素净,中间立了一块极大的太湖石,石头的孔洞中种了兰花一类名贵的花植,只是她走得不快,双脚像是灌铅一般沉重,但她又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狼狈了。
好在等进了禅房后,并不是那个让姜令檀害怕的那个梦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地方,眼下四周的窗子大开,琉璃一样的光透过菱花格窗落得满地都是,镏金鹤擎博山炉燃着味道淡淡的甘松香。
“请姑娘在此等候,家中主人因有贵客要待,需要晚些时候。”鼓瑟恭敬上前道。
姜令檀怔了怔,然后袖中蜷紧的掌心慢慢松了半分,她心底不住祈祷,那神秘人最好一直有事,这样她只要熬到夜里,也许就能顺利回去了。
鼓瑟见她没反应,然后试探道:“姑娘若是觉得禅院里无趣,不妨四下走走。”
“观音禅寺后方算是清净之所,除了在这儿有固定禅院的贵客外,今日无人,不会扰了这佛法之地。”
鼓瑟的话令姜令檀有些意动,这处四下有人守着,寻常人进不来也不怕她私自跑了出去,而且要让她在这禅房里一直等着那人,无异于是种折磨和煎熬。
她垂下眼眸,冷漠朝鼓瑟轻轻点了下头,便自个儿出了禅院,往外边更为幽静的郁郁葱葱竹林后方走去。
姜令檀没注意到自己走了多远,她心里装了事,越不安就越觉得焦虑。
直到她闻到一阵清新的竹香,姜令檀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处陌生的僻静之地,周围都是林子,基本从未出过门的她,一时间忘了自己从哪个方向来的,林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