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的鼻尖一皱,眼眶因为焦急红了一大圈。
“柏仁。”
“三日前,观音禅寺那衣裳,你让吉喜速去东阁速取一套送来。”
“是。”
衣裳???
姜令檀闻言,懵懵抬眸不解看向对面的太子。
谢珩轻咳了声,嗓音有些偏低:“孤让人去寻了。”
姜令檀依旧有些呆呆地回不过神,她抿着唇指尖不确定指了指自己的外衣,又指了指马车外面。
男人颔首,瞧不出丝毫的情绪的眼瞳往车帘外淡淡瞥了眼:“不必惊慌。”
不过是等了两刻钟,马车车厢外响起一阵极快的脚步声:“主子。”
“寻来了。”
车帘被人从外挑开一角,一双手恭敬把整套衣裳递上前,等谢珩接过后,外头的人一刻也不敢耽搁行礼退了下去。
姜令檀看着谢珩掌心托着那一身叠得整整齐齐与她身上一般无二衣裳,她虽有疑惑,但也只当做太子的下属们能力出众,手段通天。
“十一姑娘”
“你自便。”谢珩垂眸把衣裳放下,声音轻缓道。
就在他正准备下车离开,姜令檀也即将跟着微松一口气的时候,马车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听着就十分吊儿郎当的声音。
“我大哥呢。”
“我太子大哥在马车里是不是?”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想硬闯,却被守在马车外的侍卫给拦住了。
“三殿下。”
“太子殿下不在,三殿下请回吧。”这是侍卫的声音。
接着马车外那个嚣张的声音,用鼻音冷冷地哼了一声:“柏仁和吉喜都在马车外候着。”
“你们这一群土狗,当本殿下是我二哥那种傻狗吗?”
“哈,对了。”
“本殿下刚回玉京,就听说我二哥被施故渊那傻子给揍进了太医署。”
“伤得重不重?”
侍卫的声音有些犹豫:“二皇子殿下只是轻微的擦伤。”
“什么?”
“原来伤得不重啊,他怎么就没有被施故渊那傻子给打死了呢……”
外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姜令檀指尖紧紧握着衣裳,水盈盈的乌眸内含着她努力下压的不安。
她现在和太子独处一处,最重要的是她还这样“衣衫不整”,若这副模样被外边的人瞧见,便是她染了太子殿下端方君子的名声。
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谢珩抬手不疾不徐斟了杯新茶,氤氲热气散了密闭的车厢里,茶香萦绕,他指尖沾了茶水,缓缓写了四个字。
“非礼勿视。”
姜令檀视线落在沾了水痕颜色就变得极深的青玉桌案上,眼睫轻轻颤了下,顷刻间明白他的意思。
想来也是,像太子这样把规矩刻在骨子里的年轻储君,是最重礼教的端方君子,又如何会沾染她的清白,若非事出紧急,眼下不得不等她换了外裳。
“是臣女冒犯殿下。”姜令檀目光不敢看他,指尖却慢慢比划。
谢珩微点一下头侧过身去,也不知从何处扯出一条有掌心那么宽的白绸,缠在指尖上的白绸被他用来蒙住了眼睛。
一言一行,都是君子坦荡荡的光明磊落。
姜令檀深吸了口气,她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若三皇子真的强行上了马车,她衣裳整洁至少能说事出有因。
现在她只要把外头罩着的那件沾了茶渍对襟外裳换掉便可,有外裳遮挡,里头就算湿透了,也不打眼。
想到这里,姜令檀指尖伸到衣襟前,慢慢解开雪白脖颈下方第一颗暗扣。
在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的车厢内部,衣料摩挲产生令人心颤的簌簌声,如树影枝叶相缠。
特别是双眼被蒙时,那声音落在耳中就是成倍放大,成了一种无声的,却比明晃晃的勾引更为诱人的心旌摇曳,浮想联翩。
车厢内,两人都下意识屏息凝神,只觉时间漫长得宛若没有尽头,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