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出门当然是借口,不过为了和谢怀清多相处一会儿罢了。
她才不会告诉谢怀清。
“我想去吃上次的糖人。”
宁枝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次没吃到,甚是可惜。”
言下之意偷偷提醒谢怀清。
你上次的糖人可是被谢文瑶扔掉了!方才对着她未免太客气了一些。
谢怀清不知是懂了她的意思,还是只当她贪嘴,嘴角的笑意就没淡下去过,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点头,随后吩咐小厮叫了车来。
马车停在了宁枝枝身侧,这可比上回宁婉芝送她出去的华丽许多。
“上去吧。”
谢怀清示意。
顺利得不可思议。
宁枝枝乖巧地点头,上了马车一转身,就见谢怀清嘱咐了小厮几句,随后对她摆了摆手。
“想吃就去吧,晚些我去接你。”
他不跟着去吗?
话还没问出口,愣神的功夫,车帘已经被放下,随后马鞭破空,马车颠簸起来。
竟然就这么出发了。
宁枝枝急了,还没坐稳就掀开车帘往后看去,只见谢怀清闲庭信步一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
怎么这样!
要不是这车窗太小,她现在就要顺着窗户跳下去,把他抓住问个清楚。
她看着谢怀清的背影望眼欲穿,最终只能蔫哒哒地缩回了脑袋。
几乎可以肯定谢怀清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急着叫马车离开?
亏她方才已经在心中演练了许多感谢的话,一个字都不说给他听了!
在宁枝枝的气急败坏中,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这小厮当是谢怀清的人,对着宁枝枝全然没有谢府那般趾高气昂,不论是放下脚凳还是扶宁枝枝下车,都是恭恭敬敬,挑不出错处来。
这倒是叫宁枝枝有些不好意思了:
“多谢,我自己去逛逛便好。”
小厮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仍然躬着腰,递上个荷包。
“表小姐喜欢什么尽管去买,这是大少爷给您准备的银子。”
瞧着眼熟,是谢怀清的那个。
宁枝枝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粗略颠一颠,着实有些重量。
她一边谢过小厮,又忍不住分神想,谢怀清今日出门想来是有约。
他又没带下人,还把荷包给她了,他自己用什么?
……赊账?
她有些想不出那场面。
小厮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莫名的东西,做了个请的动作,指了指一旁的成衣店。
“大少爷吩咐,先带您来这儿。”
“我不缺衣……”
宁枝枝刚要拒绝,目光触及成衣店门口摆放的东西时却顿了顿。
那是一排精美的鞋子。
宁枝枝的脚不自在地动了动。
虽是路途很近,但她方才追着谢怀清那几步,确实叫脚上的不适重了些。
他注意到了?
那小厮也是机灵,见宁枝枝明白过来便没继续多说,只说自己在外候着,表小姐买了东西唤他一声就好。
宁枝枝不自觉抿唇,心中一时复杂。
谢怀清当真是个十分隐忍的人,连在她这个不受待见的表小姐面前,都如此滴水不漏。
宁枝枝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成衣店。
谢怀清送她来的地方自然是极好的,没一会儿,宁枝枝就挑好了鞋子。
尺码合适,确实舒服不少。
将旧鞋放上马车,宁枝枝便去找了那日的糖人。
小厮一直在身后跟着,宁枝枝有些不习惯,却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她知道这也是谢怀清的嘱咐,她独自上街,有人跟着也会安全些。
宁枝枝努力忽视自己的不自在,很快找到了那日卖糖人的。
这人竟然还记得她,见到她就是一乐。
“丫头,又来买最好看的糖人?”
宁枝枝嘿嘿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上次没带钱,当真对不住。”
“不碍事不碍事,又不是没给。”
商贩摆了摆手,熟练地拿出做糖人的勺子,想了想却是一顿,谨慎地左看右看,随后欲言又止。
“今日,可带钱了?”
上回是那俊俏郎君给的钱,今日不见郎君,万一这小女娃又是空手来的,那他可就亏本咯。
宁枝枝脸上一热,连忙点头。
“带啦带啦。”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碎银子,放在商贩面前。
见了银子,商贩脸色好了不少。
“这回要做个什么糖人?”
宁枝枝想了想。
“伯伯可还记得,上次见过我那兄长……”
……
宁枝枝这边暂且不提,叫她心绪纷乱的人此刻坐在酒楼,杯中一盏淡茶,正冒着缕缕热气。
他的手掌白得像是透明,像是新雪初落,覆在茶杯上。
他先行至此,友人未到,他便倚着窗看起楼下的风景。
没多时,少女的绿色裙摆翩然入了视线。
见她好端端地到了,谢怀清轻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他不便与她同行,却也不会真的留她一人。
他当然知道宁枝枝所谓的‘顺路’是骗他的。
他离家早,宁枝枝到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山上,对这个表妹的印象也不过是旁人口中‘那个投奔而来的表小姐’。
直到回了家才发现,她的处境极为不易。
这般情形,宁婉芝怎么会那么好心,放任她随时出谢家的大门。
小孩子爱玩,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只是想到今日宁枝枝的异常,谢怀清眸子沉了沉。
他这个惹人亲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