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的画卷一看究竟。那陈书生照办,只见那画中,自己身穿龙袍坐在一堆莺燕粉蝶之中,那香艳糜烂乐的情景,直让陈书生欲罢不能,竟纵身爬入,但就在此时,眼前的景象尽数消失,陈书生狐疑之际,并打算离开,但不管他怎么拍打呼喊,他都回不到茶坊去,正彷徨时,他却见画卷外,那只鸟儿摇身一变,变成他的模样,然后离开。”
裴如珩把最后一块糕点缓缓送入嘴中,然后边吃边欣赏顾弦歌那不甘又略略委屈的模样,就像一只眼睁睁看着主人当着自己的面把肉吃掉的小狗似的。
“不!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顾弦歌霍然站起,桃眸燃着熊熊烈火。
裴如珩见她一副斗志昂扬似要再战的神情,也来了兴致,然后“好心”提醒道,“你还哪有筹码?”
“我们再来一局,倘若我输了……输了……就一个月不吃糕点!”
裴如珩勾了勾嘴角,很是欣赏顾弦歌这种自己找罪受的行为。
“别!”
末香当即扑过来想拉住顾弦歌,但她一时绊了脚,竟然扑倒了对方的脚边,但此时的末香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忙劝道,“小娘子万别再赌了!俗话说:十赌九输!你再赌下去可会一无所有的!”
末香甚至可以幻想到一个月不吃糕点的顾弦歌是何等丧样!
“别净说些丧气话!这还没开始你就说我输!我这一次一定孤注一掷!”顾弦歌桃眸写满痴狂,那是对胜利过分渴求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不!!!”
一局过去,顾弦歌只得窝在角落,像失梦般画着圈圈。
“我都劝你莫要赌啦,你硬是不听,这些一个月没得吃糕点了!”末香没好气地看着顾弦歌叹了口气。
“呜……”末香求你别再说了,还嫌弃她不够懊悔吗!
裴如珩抬头看了看天,只觉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欲走,“你若想一直待在那处,不去听《紫苏》的书,也无妨。”
此言一出,顾弦歌马上回魂!
她不禁立刻敛了脸上那原本比咸鱼还丧的神情,还走得比老鼠还快。
原本顾弦歌有一大帮亲友团要来给她捧场助阵,但却都正好来不了——
在顾弦歌外出期间,末香自然要向以往那样,把在西厢,并对外宣称,小娘子正在歇中觉,请勿打扰。
顾少瑾要上学,更是有心无力。他每每想到自己不能来听姊姊的写话本,都捶胸顿足。这要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比错过了高考还要悲愤无助!
至于丁芷汐和蔡淞就比较惨了。前者因为端午那会儿出门太久,又被那生怕自家亲姊被外男拐了去的丁明汐故意告状,害丁芷汐被禁足了几天,如今还未能出门。
后者,则是感染了风寒,正躺在床上养病,那病情虽不严重,但他可是蔡相公最疼爱的孙子,这么一病,就把蔡府上上下下急了一大场。
这一出,倒与顾宅平日上演的情景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就属蔡府的更加夸张便是。
亲友团的无法到来,让顾弦歌有些失落。但相反,裴如珩倒觉得这样说不定更好。
顾弦歌在碎花棚黎左看右看,最终选了最边上的位置坐下,她觉得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听客们的表情,这样有助于她了解听客对某些情节的反应,也算是对自己“产品”的一种市场调查方式。
两人刚坐下,碎花棚中便有听客从外头进来,而且这些听客不是陆陆续续进来,而是蜂!拥!而!至!
有些抢不到座位的,甚至愿意掏钱光站在场子上听。
眨眼间,整个碎花棚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别说顾弦歌,就连一早已在台上准备就绪的万说书也吓了一跳。
虽然他就料想到顾弦歌的当初的话不假,但他也没想到这些听客会这般疯狂,为的就是全京城第一女作者写的话本。
原本这女不女作者的噱头也未必能让这么多听客愿意花钱尝新,只是进来京城的话本行实在有不少新奇事,早前就有一本扬名,一夜间成为了京城第一的话本作者十里亭。
要知道在这人出现之前,清秋子从未被人比过下去,京城的老百姓都听了这人的书好几年,从未厌倦过,有些还甚至一本书听个十几二十次也不在话下,过中投入的银钱更不可算计。
可哪曾想过有朝一日,这么一号人物竟会被人比了下去。
这样的事都有过,那这京城第一女作者,如今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呢?!
场上的听客都听得全神贯注,他们的目光都紧紧注视着台上,万说书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神。
顾弦歌一边强压着内心的狂喜,一边不断告诉自己切记勿骄傲自满,更不能因为一开始场子站满了人就沾沾自喜。
《紫苏》才刚讲到一半,最终卖不卖座还未得而知。
但尽管她不断告诫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目前的成果而高兴得窃笑。
“唰!”
正值此时,不远处有一名酸书生推凳起身,他摇了摇头便转身出了碎花棚。
万说书毫不为意,继续说书,但他说着说着,又不断有听客离开。
才一顿饭功夫,刚才满满地挤了三四十人的碎花棚,现在却仅仅剩下寥寥数人。
顾弦歌当场呆住!
这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