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个长相不俗的少年郎为你挺身而出,正常来说,是谁都会忍不住心动一下。
更何况是体貌能赛谪仙的裴如珩,他那番举动,着实让顾弦歌的心砰砰跳了好几下。
“好了。”两个字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他裴如珩的手完全没伤过一样。
顾弦歌愣住了,“何时?!”
打从裴如珩住进来后,她就几乎没见过他喊大夫来瞧。每次柳氏说要帮他喊答复,他都说已让子寻照着某某名医开的方子煎药去了,他只需静养即可。
难道他真的在这里把伤养好了?
“来汴京之前便好了。”
顾弦歌立马打了个趔趄,她更加不懂了,“可你不是来咱家养伤的么?!这都好了,还养什么伤?”
她第一时间是觉得,他的手既然好了,必然能再次得到裴爹的重视,何必跋山涉水地颠簸过来京城?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但这个想法刚出来没多久,顾弦歌便自己想明白了这个点。
与其说裴爹重视裴如珩,倒不如说他只是重视他的脑子和手,重视这个极有可能踏上仕途,然后助他平步青云的棋子罢了。
他才不管他手伤不伤,也不管他是谁,只要对他仕途有利的,哪怕是阿猫阿狗,阿画阿笔,他都重视。
即便裴如珩再次得到裴爹的重视,只要他的手伤复发,恐怕,裴爹也定会马上弃之如弃敝履。
想罢,顾弦歌不禁冷笑,如此说来,裴爹和她现世的生父到有些相似。
正如她所想,裴如珩丝毫不想再去讨好裴爹,他不过是借那个想赶走他的人之力,顺势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而且来京城这边还有个好处,京中瓦子繁多,能供他卖本赚钱,等攒够了钱,他便离开顾宅,四处游历,增广见闻。
虽然顾宅上下待他不薄,但他毕竟是寄人篱下,也不可能长期在这里待下去。
“除了子寻,就只有你知道我手的事。”
看着裴如珩那高深莫测的眼神,顾弦歌直觉不好,她噎了噎,“所以你想干啥?”
“没什么,只是觉得世事真巧。”他轻轻一笑,“我也正好知道你写底本一事,而且我们俩这事都不能告诉你爹妈,不巧么?”
顾弦歌马上懂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人要挟别人也非得说得这般“和善委婉”吗?
“二表兄你放心,妹妹定会把你手伤的事全当没听见没看见,也请您替妹妹好好守密。”
裴如珩满意点头,“弦歌妹妹果真是个聪明人。”
“不敢当不敢当,论聪明才智,妹妹哪及得上二表兄一半呢?”
“那是。”
就你说为什么有些人说这种臭不要脸的话时,能脸不红心不跳呢?她顾弦歌是真真不!懂!
……
顾宅。
刚下学回来的顾少瑾还在高高兴兴地想着怎么帮姊姊庆祝《紫苏》成书一事。
然而他才刚进屋门,便听到子寻带来的“噩耗”——《紫苏》听客人数惨淡。
顾少瑾虽没亲眼目睹那情形,但他也能想象得到他姊姊当时不甘和伤心的神情。
回想起她写《紫苏》的样子和笑魇,他知道姊姊真的很喜欢这个底本。
正因如此,当这份喜欢得不到回应时,她便会承受等同的失望。
同样担心顾弦歌此刻的精神状态的还有末香,见她迟迟未归,她更是着急地走来走去,“按理说,时候也差不多了,怎么小娘子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了啥事吧?”
“你们都别乱想,子寻觉得顾小娘子比你们想象的坚强多了。而且还有我家公子陪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再说,我跟你们说这事,可不是要让你们徒添忧思,而是想让你们到时见了顾小娘子别提话本的事,免得惹她闹心。”
末香慎重地点了点头,但顾少瑾却不全认同,“唉,哪怕我们不提这事,姊姊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也会暗自伤心?依我看,还不如咱们联合一起来,一起逗她开心?”
子寻怔了怔,“难得你这个木鱼脑袋细致一回。”
顾少瑾气结,随手抄起一块石子扔过去,子寻看也不看那石子,只稍一歪头,便把躲开了它。
嘴中忍不住教导他一番,“君子动口不动手。”
顾少瑾正欲再扔石子,末香连忙上前制止,“好啦,你们别闹了。”
她转头问顾少瑾,“小郎君你是否已想到什么法子?”
顾少瑾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石子,忽然故作神秘道,“我以前曾听姊姊说过,有一个哄人开心的法子,叫啥来着……”
他挠头搔腮了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对!叫“惊喜派对”!”
末香和子寻完全没听过这个说法,皆头顶堆满了问号,齐声问,“何为惊喜派对?”
“姊姊说这个玩意因惊喜而令人心生愉悦,至于为啥叫这名儿,我就不清楚了。”
末香追问,“那我们要怎么弄?”
“首先,需要很多人一起参与,人多热闹嘛……”
“……”
他们三来回互看了下对方,只觉尴尬异常。
虽然顾少瑾很想喊上顾爹和柳氏,但是姊姊写话本这事又不能让他们知道,万一他们问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三人都想到一块去了,于是很有默契地无视掉刚才说的。
“弄这个惊喜派对的地方一定要整得很漂亮。”
末香想了想道,“小娘子的房间本身就很漂亮,就在里头弄吧,也不容易让老爷和夫人发现。”
两人觉得如此甚好,便一致认同。
“另外,要弄些好吃的……还有就是会有人在惊喜派对上起舞……”
末香和子寻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虽然三人都没学过舞蹈,但还是见过台上戏子的翩翩舞姿,这个难不倒他们!
当顾弦歌拖着疲惫的身躯踏入自己的房间时,当唱惊呆了!
这到底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