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白日还是夜晚,京城繁华富庶,其中市民商贩,来往熙攘,吆喝谈吐,络绎不绝,好一派辉煌盛世之景象。
这咋看之下,毫无异样,但实则每每夜幕降临后这里便会多出另一个京城,俗称:里京城。
与京城的不同,里京城里面有神、仙、妖、魔和鬼,就是没有凡人。除此以外,一如京城无异,既有吃喝玩乐之地,也有叫卖商贩之处。
生灵们要想往返与里外京城,需要持有放行令,依据不同生灵地位的不同,放行令也分为金、银、玉、石四种等级。
不管哪种等级,凡人也不能拥有,除了一名唤宋南三的青年。他虽是凡人,却是银令持有者,因为他是。
这个银令他已经好几年没用了,他本以为自从爱妻惨死后,便不会再用此令。不料一件“仙人被食”案,让他不得不再度拿出放行令,因为这个案子似乎跟他爱妻的死有关……
……
顾弦歌一边说比划一边说着昨晚失眠想到的新故事,她讲得甚是投入,讲完后已香汗淋淋,“这个故事改编自比桥游戏里的其中一个。”
裴如珩听罢,眼神一动,“药郎和巷子?”只有这个的情节和《宋南三》有相似之处,且都有个“爱妻”。
“是的。”
“比《紫苏》的好。”裴如珩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越发觉得这个故事忒有“顾弦歌”之风范。
总觉得不管她写怎样的话本,都起订会加上一些神神叨叨的奇异之物,就好比一些特爱吃酱油之人,不管何时何地是何物,都总要拌上一些酱油才乐意一般。
或许这便是她特有的风格罢。
“此类‘查案’话本虽非你首出,但那‘放行令’和‘里京城’的说法倒是新奇。只不过,这‘放行令’与他查案有何关联?”
顾弦歌当时想的时候也没多想这当中的原由,她纯粹是觉得这个设定新奇才添上去的。
但被裴如珩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这个设定倒好似跟整个故事没有什么联系。
可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裴如珩,“我认为,宋南三的身世背景可作文章,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拥有‘放行令’的凡人,那他为何异于常人?又如何得到‘放行令’?这里写好了,这个人的特别之处便出来了,也好让听客容易留下印象。”
顾弦歌立时醍醐灌顶,像被打通了经脉一样,脑中一派豁然开朗,不一会儿便想到了主意,“‘放行令’内含有极大的魔力,凡胎□□不能触碰,否则会遭魔怔。而宋南三之所以能沾染,皆因他是个被妖怪拾养并奶大的,体内多少沾染了妖气,才不能安然使用‘放行令’。而他手中的‘银制放行令’便是奶大他的妖怪给的。”
她沉吟片刻,复补充道,“宋南三凭借自由游走于‘里京城’和凡间的优势,和自己的智慧,在这里当起了衙役!故而‘放行令’与他密不可分!”
裴如珩目光一直看向远处,修长的羽睫扇也不扇一下,可见他何其聚精会神!
他默了默才出言,“宋南三……不,应该说这衙役的身份和‘里京城’并非紧密相关。即便除去‘里京城’,不也能行?”
顾弦歌马上一拍脑门——对哦,她这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不又犯了与“放行令”一样跟宋南三关系不大的问题!
“那……那宋南三是个凭借游走于‘里京城’和凡间之间的优势而起家的杂货商贩子!”
“若宋南三只是个杂货郎,他又为何与那‘仙人被食’一事搭上联系?”
顾弦歌张了张嘴,但她细想了一会儿又闭上了,那‘仙人被食’案断不能除去,这是《宋南三》里最具看点的地方,且又牵连着宋南三爱妻之死,比那‘里京城’的联系要紧密多了。
硬是不想把‘里京城’这个设定拿掉的顾弦歌只好默默地苦思冥想解决法子。
她沉思不语,裴如珩便也随之沉默,只管吃茶。
他能做的,只是帮她指点迷津,又或帮她查缺补漏,诸如方才他所指出的问题。
这毕竟是顾弦歌的话本,里面讲述的故事和主戏都必须由她独自想、独自写。若掺杂了他的想法,那这个话本就不再是她的所有物了。
“我想到了!”
终于想到突破口的顾弦歌忽然喊了一声,那张微微涨红的脸颊正绽开着一抹率真的笑容。
她就像那些参与抢答竞赛的选手一样,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答案响亮道出,“宋南三在一次走商途中,意外来到一条住满仙人和仙兽的“仙人村”,还好死不死地撞上了一桩‘仙人被食’之诡事,他本不打算淌这滩浑水,一直到他发现那位仙家的死状与他爱妻当年死时的惨状如出一撤。为了查明爱妻当年的死因,他决定留下来帮助村中困惑的仙人们查明诡事的经过。随着情节的推移,村里越来越多仙人被食,事情迫在眉睫,不过诡事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宋南三寻到的所有线索,并非指向那些被怀疑遭了魔怔而被关起来的仙兽们,而是村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老……”
顾弦歌一口气说了一通,却丝毫不觉得累,她的双眸写满期待。
裴如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许,“嗯。”
但很快,顾弦歌又陷入了沉思,为的是把自己方才所想的情节都捋一捋,免得思维混乱。
一旁的裴如珩不禁觉得这个平日聒噪的人一旦闭唇沉思,便立即变成一只了安静乖巧的小鹿。
他本以为她大概会再消沉几天,毕竟之前她对《紫苏》抱着极大的期待,正所谓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他还曾一度以为,顾弦歌会因此一蹶不振,不过她到底是没让他失望。
裴如珩啜了口茶,“你今日来得比往常早了。”
若换作以前,吃罢早饭后,她定会先在房间里耗上一段时间才出来。
顾弦歌的心思全在《宋南三》的问题上,这时听见裴如珩的话,眼睛也没看向他,语气也有些被打扰的不耐烦,便下意识随口坦白道,“那是为了能早些见到你啊。”
裴如珩没想到她忽然这么说,刚进嘴里的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
顾弦歌这才后知后觉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