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轩上前一步,和颜悦色对姜承说:
“姜师兄,想必萧师兄也只是对我们的安全担心过头,你切勿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姜师兄点了点头,接着又深深看了一眼夏侯瑾轩,道:“夏侯少主,听说你那日去雪石路也着凉了,如今身体好些了吗?”
夏侯瑾轩笑着说:
“不碍事的,已经大好了,有劳姜师兄挂心。是我自己体质虚弱,疏于锻炼,姜师兄千万不要自责。”
“没事就好。折剑山庄天气寒冷,还请两位少主注意保暖。”姜承道。
“嗯。”夏侯瑾轩点头答应,皇甫卓则继续冷哼一声,一脸鄙夷地看着夏侯瑾轩道:
“也就是夏侯少主弱不禁风,这点寒风可吹不倒本少爷我。”
夏侯瑾轩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三人闲话一番,姜承最终还是耐不住皇甫卓的软磨硬泡,和他大动干戈,两人/拳脚纷飞,打得酣畅淋漓。皇甫卓自从上次在皇甫一鸣面前许诺不用兵器也不会输给姜承之后,这几天找折剑山庄其他弟子练手也都是赤膊上阵,如今终于能够和正主打一场,自然是全力以赴,毫无保留。
姜承平日里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练功,鲜少有和同门师兄弟切磋武艺的机会。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十分享受与皇甫卓过招的感觉。两人都是武林世家培养出来的后起之秀,对待武学均有一片赤诚之心,一招一式迎来往复,都仿佛是习武之人无声的沟通,却胜过白纸黑字的千言万语。
夏侯瑾轩虽无力比武,却能看懂武学路数,见他们二人喂招拆招,各有胜负,的确是棋逢对手,平分秋色,也难怪皇甫卓对姜承念念不忘。一种知己难逢的直觉,已在皇甫卓与姜承交缠翻飞的手掌之间,悄然诞生。夏侯瑾轩洞若观火,欣然一笑,三人之间仿佛有种天然的默契如破土春笋,随着一年一度的品剑大会,逐渐滋长。
对于本是孤儿的姜承而言,每年的品剑大会,也成了他最向往的盛宴。因为,夏侯少主和皇甫少主总会如约而至,让他感受到来自同龄人的陪伴与温暖。这种少时的兄弟情谊,是师父的赞许、二小姐的欣赏都代替不了的。
只是,从品剑大会举办的第六个年头开始,夏侯瑾轩突然不来了。听皇甫卓说,他忙于研究山水精怪和修仙术法,加之他又不能上台比武,对品剑大会的兴趣便也所剩寥寥,干脆不参加了。姜承每每念及此事,总觉得有些遗憾。
一晃眼,又是五年过去了。上一次见到夏侯瑾轩,还是姜承十五岁的时候。如今,姜承带着四个折剑弟子,站在明州城夏侯府的大门前,抬头望着那巍峨浩然的朱漆牌匾,心中思绪万千,在所有回忆纷至沓来后,终于融合成了一个念头:不知夏侯兄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