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凫山六尸(四)(1 / 2)

老媪色如黄土,脸上有数道伤痕,有些结着伤痂,有些却还未伤愈仍留有清晰可见的血痕。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道红色掌印,那掌印不深不浅恰能让她们正着眼看到,从面相来看似乎是不久前刚打的,看上去十分骇人。

姜止吟静静地看她,同时老媪的右眸也正机械般地左右动几下。打量完她们三人,老媪静静立在那,声音平缓,“你们来此做甚?”

她说这话时,左眼却是一动不动地斜看她们。

姜止吟试着上下拂手,同她所想的一样,老媪的右眼有视觉障碍。

察觉到她的动作,老媪笑笑,姜止吟见状尬然收回手,连连说了抱歉。

听了歉语后,老媪轻巧地颔首,唇角笑意愈大,“我这眼睛已瞧不清了,没关系的。”

她的态度很是平常,显然已经很习惯了。

“抱歉。”姜止吟不自觉地收紧捏着包袱的手,对面前的老媪微微行了一礼,此事是她有错在先,一时失言。

身边两人迅速跟上她的动作,朝老媪或大或小地颔首,她见状挥挥手,“无碍。”

话间,四人的语气都十分客气,略作思忖,姜止吟便觉得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方炯的计划不是很繁琐复杂,简单概括来说,就是苦肉计。

具体便是,兄妹三人逃荒,幼弟命不久矣,她和苍晚清姐弟二人陪同他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为了使事情更加逼真,他们三人还特地幻化了面相。不仅如此,作为最为苦情角色的方炯身上,还有符合他身份的数道诊断证明,身上还有隐隐可见治疗痕迹。

姜止吟起初听还觉得方案不可行。

老媪有意隐瞒,连近邻都不想见,若是一直如此,别人又岂能轻易见到?

吃闭门羹,再换个身份?

这就要多出许多事儿来。

后来,方炯得知她的考虑便又仔细地分析了老媪此时的心境,提出给她些救济,接着说自己更懂人性。

起初听这话倒没什么感想,又回想他那句不懂人性便顿了顿,她怎么会不懂人性呢?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在姐姐死去的那日明白。

人性本恶。但这又如何呢?

她不想再回忆了。

许是方炯的话过于认真,话间满是自信与肯定,再结合当下情况,姜止吟未多加思虑便答应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她同老媪说完了这些境况,老媪收了笑,取而代之的便是如古潭般的平静,并没有方炯先前预想的同情之色。

时值正午,天气最为酷热,视线里,院舍里隐有花草众多且值有大树,看起来很是阴凉。

姜止吟说了很多,一时间竟多了些凡者的渴意,余光再看身旁两人,苍晚清倒还同寻常一样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倒是方炯,不知是日头过盛的缘故还是其他,此时他竟已虚着头,双眼紧阂,半身倚着师弟,看起来很是脆弱。

正在这时,老媪调转脚步,踏着絮乱的步子准备回屋,姜止吟心头默默默默注意。

许是因为先前未见过老媪背影,不觉怪异,可如今她回身才这般,如弓弧的身子佝偻至极,脚步虚浮,仿佛河中的浮萍,实在很难同她的腿脚已经好了联系起来,平添几分异常。

思索之际,又听她道:“若不嫌弃我这死了人,便进来吧。”

老媪一动不动地斜着身子问他们,面色没什么变化,仿若一抹黄土。

“不嫌弃不嫌弃”话间,方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回的有些急,引的他重重地咳了两声,面色都呛的红了不少,好半晌才又道:“大娘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姜止吟敛眸,扶着自己的“弟弟”慢慢进了屋。

里头,果然同她所想的那样,院里种了很多应季的花,她大致扫了一眼,其中最多的便是粉红茶花,再就是一些爬墙的引春花,以及……墙垣旁侧的柳苗。

柳苗?

她眸光闪动,直觉品出几分古怪。

“歇会吧。”姜止吟将方炯扶到另一侧坐下,顺手放下包袱,而后回过身子看那棵涨势苗头极好的柳苗。

按常理说,世人颇为信奉风水。

柳树宜水而生,意味着破财和不睦,所以凡人示其为不详。不过在姜止吟看来,柳树乃至阴之物,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招惹邪祟阴邪。

这般随性而为,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姜止吟上前,离那柳苗近了些,仔细打量了一番——先前被她有所忽略掉的茶花上竟有一丝妖气,那妖气若有若无,倒有些耐人寻味。

老媪依旧很是客气,“姑娘也对这茶花和柳树感兴趣。”

“只是略懂些皮毛术法,觉得这茶花与众不同罢了。”姜止吟凝神回望她,“老夫人,那您先前说的这死了人又是怎么回事?我瞧你似乎精神力儿不太好。”

话音落地,姜止吟感觉到老媪有几分愣神,不动声色,好半晌才听她说,“这事儿便说来话长了。”

话间,她面上露出几分苦楚,颤颤地寻着石凳坐下。

姜止吟一看,便知道她这是要说大事的样子,寻着石椅便坐了下来。

视线飘向一侧,便见她的师弟静静地坐着,他一旁的方炯,面色不似先前那般惨白,倒有些红润,早已是竖耳以待的样子。

老媪转悠着眼球看她们一眼,神色憔悴,“大约七年前夏,我儿去省城里应试,儿媳柳如惜随同。这原是一桩琴瑟和鸣的美事,哪想到,我儿出来后竟发现她不见了,于是我儿原地苦寻月余,无果而终。我两本以为如惜已遇不测,可曾想一个月后她竟然回来了,还毫发无伤。”

“为何用竟然?”姜止吟听出她语气中的惊讶,顺着问道。

“我好几番追问下她才回我,说是路上走散了被拐到一处,自己却不知那个地方在哪。”老媪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那段时间我们镇上丢了许多人,多的便是妇孺,侥幸回来的还都失了身。”

语气一转,口间多了几分别扭,“我儿是将来是进士的前途,万万不可留下这段污点,所以我便劝他修妻为上上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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