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成功了吗?
胆战心惊的真唯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是照片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往日的情谊唤醒了良知,总之眼下的危机成功解除。
大概。
现在是上课时间,这层楼的学生都去上体育课了,接下来只要等到下课,学生们回到教室,就一定会有人发现自己。
真唯算了算时间,决定坐在马桶盖上耐心地等待。
没过几分钟,就有人走进厕所。
“你好!你好同学!能帮我开一下门吗?我被关在里面出不去了。”真唯拍拍隔间的门板,向外面喊道。
听到她的呼喊,来人在隔间外停下脚步,仔细捣鼓了一阵。
“吱——”门从外面打开。
真唯满心欢喜地站起来,刚想感谢对方,却发现是教导主任。他严肃地站在门口,布满皱纹的老脸沟壑纵横,浑浊的双眼透出复杂的眼神。
教导主任怎么在这里?因为知道我被关在里面才过来的吗?他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他吗?是谁?青木学姐?不不不可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唯感觉有点心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手机。”
教导主任突然说,真唯不明所以地把手机递给他。
——
跟着教导主任来到办公室,真唯一进去,就看到青木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站在办公桌旁。
找了个离青木希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站定,真唯越发忐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看了看她们两个,教导主任将办公室的门带上,然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他先是把真唯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沉重地出了几声气,看起来很是无奈和烦闷。
“你为什么在□□青木希?”
他用审视的目光锁定真唯,真唯感觉自己好像上了法庭。
“我没有……”
真唯试图辩解,她偷拍青木希?她为什么要偷拍青木希,这真的很可笑,她怎么会偷——等等,真唯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刚,就刚刚,虽然不是偷拍,但她确实拍了青木希,还有照片留下。有一些是青木希在隔间外的,还有一些是青木希在隔间里的。
真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手机密码。”
看到真唯的反应,教导主任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真相了,他压低声音,试图让真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
真唯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手机密码。”
教导主任皱起眉头再次要求,右手不满地在桌子上狠狠地敲击。
“******”
真唯抖了抖,不受控制地报出了密码。
教导主任拿起真唯的手机,笨拙地滑亮屏幕,按照真唯说的输入密码。手机解锁后,他又找了一会,找到手机相册后,小心翼翼地点开,然后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真唯拍的青木希的照片。
“为什么这么做?”他把照片摊给真唯和青木希看,然后把手机放下,再次严厉地质问真唯。
“我没有偷拍她。”真唯无力地说:“是她偷偷把我关在厕所隔间里。为了证明是她把我关进去的,我才拍了这些照片。”
但教导主任不相信真唯的话,他又拿起手机,往后翻看了几张:“还在撒谎!你看你自己拍的照片,这几张是青木同学在你旁边的隔间里时拍的吧!如果青木同学要把你关进厕所隔间,那她进旁边的隔间干嘛?她难不成能隔着挡板关你的门?她在走道里做这件事不就行了?”
真唯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青木希在走道里把自己锁住以后,直接走就行了,她为什么要走进旁边的隔间呢?真唯自己都想不明白。
“青木同学全都跟我说了,她发现你在隔壁偷拍她之后,马上出去把你锁在了里面,接着就来向我报告。我知道你一直怀疑青木同学欺负你,可那也不能做这种事!”
这下好了,连作案动机都有了,因为怀疑青木希,所以变态地跟踪偷拍她。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真唯彻底失去了反应能力,她惊恐地发现,她找不到任何可以为自己开脱的地方。不论从逻辑上,还是从老师心中的好感度上,青木希的说法都比她坚持的事实更有说服力。
真唯开始感觉浑身发冷。
虽然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时常有这种感觉,但这次,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到世界在渐渐远离。一切都变得好陌生好冰冷,她的血液在凝固,她的关节开始僵硬,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的嗓子说不出话,她好想逃,可是逃不开。
之后发生了什么,真唯已经不大能想起来了。
大致就是,教导主任让她的家长过来,她被处分,处分结果在年级大会上被宣读,大家都开始讨厌她远离她。
有人说,她是因为嫉妒青木希,所以冤枉青木希霸凌她;有人说,她是因为想要威胁青木希,所以要去□□青木希;有人说,她还偷拍了其他女同学;有人说,她是女同性恋而且是变态;有人说,她会将拍到的照片上传到不法网站上……
一时间,真唯遭到了比青木希做的还要过分得多的霸凌,比青木希曾经遭遇过的还要过分得多的霸凌,比你、我和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所能想象的极限还要糟糕得多的霸凌。
充满敌意和鄙视的视线,所有人的排斥和针对,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折磨手段……
如果说,青木希对真唯做过的事情,还停留在幼稚的没有多大杀伤力的小朋友打架的范畴,那么后来,由正义感发酵而来的群体性恶行,就是真正属于私刑的范畴了。它们让真唯痛苦,让真唯窒息,让她害怕与人相处,害怕被人关注,害怕活动,害怕社交,害怕这世间与人有关的一切。
在年级大会上,真唯被要求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青木希道歉。在那时,青木希惊奇又惊喜地发现,眼前这个逃避着她的目光,冷漠又痛苦的人,和以前的她是多么得相似!
此刻,她终于抛却所有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