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玫骑虎难下。
如果她现在抽回手,会显得很奇怪。
可是,如果不抽回去——
温热的触感从手掌的皮肤传来,不断地提醒她,自己在握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
许玫从未和异性如此亲密。
事实上,连同性也很少。
高中时,她一头扎在学习里,没什么朋友。
诸如女生之间的手牵手,一起上厕所这种事儿,对她来说,是不曾有过的体验。
所以,许玫觉得是自己不习惯于肢体接触而反应过度了。
在乐器教学中,老师亲手纠正学生的错误动作再正常不过,许玫的妈妈就曾如此教过她。
许玫疯狂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她简直就要相信了自己的话。
“Rosalie,你的脸怎么红了?”
许玫忽然听见Lennart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
她长长的眼睫立即颤了颤,像是慌乱的蝴蝶。
心脏砰砰乱跳,只觉连血液都烫了起来。
“是不是有些热?”
Lennart故意装作不知许玫脸红的缘由。
他这样一说,让许玫更觉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太保守了。
许玫不好意思说脸红是因为自己和Lennart牵手害羞了,可一时又找不到很好的说辞,便沉默不语。
Lennart并不放过她,他喃喃:“早知道我该开一下空调的,是我不对。”
一听Lennart都有怪罪他自己的意思,许玫更加羞惭,她不再保持沉默,而是连忙道:“不,不是因为热。”
声音都是颤抖的。
可怜巴巴的,像只小白兔。
见状,Lennart眸色一沉,他直勾勾地盯着许玫红透的耳朵,继续用正经的语气逗许玫:“那是什么原因?”
许玫脸涨得通红,她闭眼,自暴自弃道:“我有病!”
Lennart没想过是这个答案,他冷峻的眉目染上笑意,却还是装作愣头青,似是恍然。
“Rosalie,你的确很容易脸红,原来这是一种病呀。”
许玫想起上次见面,在车里,脸蛋也红了的自己,她垂头,心虚极了,压根不敢看Lennart。
Lennart神色故意严肃,又道:“Rosalie,你有去看医生吗?这个病严不严重?要不要我把我的私家医生喊过来给你瞧瞧?”
一听Lennart要大动干戈,许玫连忙阻止,抬眼,用中文道:“不用,不是很严重。”
她急到母语都冒出来,没说德语。
Lennart并不懂中文,可瞧着许玫的神色,很容易猜出她说的是什么,他没再逗弄下去,而是用诚恳的语气叮嘱道:“好吧,Rosalie你要是出了问题,可不能强撑,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
搞得许玫更愧疚了,Lennart如此关心她,可她却对Lennart撒谎,她真不是个东西呐。
许玫撇开目光,不敢瞧Lennart的双眸。
然而,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古朴的琴身上,她瞧见自己的手覆于Lennart大掌。
许玫的手比Lennart的手小得多,并不能覆盖完全。
Lennart的手指颀长,骨节如竹节,青筋纹路清晰,相当具有力量感,他的手压在琴弦之上。
相反,覆在他手掌之上许玫的手则纤细柔美,皎洁细腻如玉。
窗外阳光很好,天气清爽,时有微风,月季花香氤氲在空气里。
许玫瞧着瞧着握着的手,忽然觉得两人这般着实有些缠绵。
她的心脏忽然又快跳一拍,被自己突然起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有些茫然,觉得自己又变得陌生,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许玫弄不明白,她本能地逃离,她勉强压制住心里的复杂情绪,视线再次直直落在Lennart的手上。
她的脸蛋仍然爬满绯红,心跳仍然很快,她努力忽视这些异样,她杏眼睁大,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她屏气凝神,让手尽量不要颤动,开始专心致志地摆弄Lennart的手指。
Lennart的手指很漂亮,像是一个艺术品,随着许玫小心翼翼地摆弄,而熠熠生辉。
Lennart没抽回手,克制自己的控制欲,任由许玫摆弄,他垂眸,瞧见许玫神色专注,就好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的手指皮肤传来柔软触觉,许玫的手掌柔软,手指游移,似团火焰,灼向Lennart。
Lennart的心里变得躁动而又痒酥酥的。
血液似乎又变得滚烫。
一些晦暗的想法再次汹涌。
不够!不够!
光是简单的触碰哪里够?
占有她!
占有她!
Lennart内心失控,偏偏“始作俑者”对她造成的结果丝毫不知。
许玫垂头,弯腰,美丽的脸庞尽是青涩与小心翼翼,乌发散落在胸前。
Lennart侧着头,正好瞧见许玫秀美的侧脸,她脖颈纤细,下巴小巧精致,耳朵红透,Lennart忽然萌生出掐住这张美丽脸庞的想法。
就像,他曾经掐住办公桌上那支娇嫩的玫瑰一样。
许玫站在Lennart的身旁,Lennart想让她正对着他,他想抚摸她。
就像,Lennart曾在电脑屏幕上曾做过的那样。
他自然没把想法表露出,他甚至在思考该如何装得绅士一些。
许玫终于摆弄好Lennart的手,她杏眼一弯,笑了。
她用自己的手控制Lennart的手,语气轻柔地讲解动作。
Lennart的食指掠过琴弦,琴弦发出清亮的声音。
“就是这样,你试试。”
许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