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了。 和剑南高家不同,定仪宗原本就没有什么势力。明的、暗的,全都没有。 毕竟在她进入这个小世界以来,发觉定仪宗上下就是如今最流行的那种画风——咸鱼的样板。 掌门两耳不闻窗外事,虽然心里世事洞明,但表面上则清风拂衣,不染尘埃。二师妹三师弟往下,大家都是又凡又咸——凡是平凡的凡,咸是咸鱼的咸。 这其实也对,好苗子都投奔五大派了,还能有几个留给他们这些五大派的腿毛附庸? 原来大家倒也是一直安贫乐道,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五大派在前头顶着;但事到临头,才发现没点根基和势力,是何等痛苦。 高韶欢可以动用剑南高家从前铺下的摊子,调动他们家的势力,去做很多事情。即使韫王李稚反叛的时间或许要比原作中早上两三年,但高韶欢仍能靠着自己的能力与高家的势力,渐渐在情势诡谲多变的禹都立足。 但是她这个在原作中排不上号的炮灰就是有心无力,徒呼负负了。 ……谢女侠即使在原作中没有与气运男主的感情线,也站对了位置,但最后仍然是个炮灰,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这天晚上高韶欢回来,少年的一张脸板得死紧。即使神经再粗的人,也能看出他的不悦。 谢琇自然也看得出来。更不要说,高五少还很有倾诉欲了。 他一下子坐在她房间里的桌旁,一把抓过桌上盛着冷茶的茶杯,仰起脖子来就是一通猛灌。 谢琇看得有趣,觉得他也就是喝茶的时候才能爆出如此气势了——快要十七岁的小少年,酒量还很不行,几口下去就脸红,一杯必倒,一点都没有传统中大侠必备的海量。 她也没阻止他喝冷茶,十几岁的青少年有哪个不是火力旺盛,爱吃冷饮的呢? 她只是抬手又替他倒了一杯温茶,问道:“今天进展得不顺利吗?” 十七岁的青少年气得直嚷嚷:“不顺利?!岂止是不顺利!我大哥他——” 他脱口喊出了这个令他们两人都很在意的称呼,又猛然噎住。 谢琇:“……” 她缓缓地放下自己手中的茶壶,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威胁意味很深的笑容。 “……你说什么?” 高韶欢憋了半晌,最后把自己憋得满面通红,究竟还是抵受不住来自于大姐姐的关爱眼神,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呃……今天和范大姐一起,在竹西巷袭击了一名官员……” 谢琇:“!他袭击那个官员做什么?!” 她不可思议地问道。 高韶欢把最难开口的事实告诉了她,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答道:“那个人是兵部的,永王殿下好不容易才说服他投过来为自己所用,结果这还没过几天,就——” 他没有说那个人的结局。但是想必也不会太好。因为假如还有挽回的机会的话,高韶欢也不会气成这样。 “……那为什么是他出手?”谢琇不解地问道,“难道是这个人对韫王有什么威胁?” 高韶欢道:“这倒不曾听说……但既然是永王殿下要招揽过来的人才,想必韫王爷也会觉得,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就得提前解决掉,以免真的给永王殿下添一助力……这一类的事吧。” 谢琇拧着眉头,还是觉得奇怪。 “可这么大张旗鼓地行刺朝廷命官……这不是明摆着要让皇上起疑吗?”她说,“连你我都能知道的事情,皇上即使在病中,也不可能不知道,韫王这是打算提前暴露自己的野心?” 高韶欢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这正是奇怪之处!”他喊道,“范大姐和我大哥表面上都是江湖人士,和韫王则是八竿子也打不着……永王殿下那天也说,若不是我们告知了他这一消息,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是韫王的手下的……” 谢琇冷笑了一声。 “所以说,这件事从表面看上来,跟韫王全无关系?” 高韶欢一摊手。 “不但没有关系,怕不是还得治锦霖卫的罪……永王殿下可刚把锦霖卫攥到手里没几天……” 锦霖卫就是负责禹都城内治安的卫军,与专门负责皇城禁卫的“金龙卫”和驻扎在城外三十里、拱卫京师的“禁都卫”,并称“禹都三卫”。 这也就是说,高韶瑛袭杀这名兵部官员,实属一石二鸟的妙计。 他表面上和韫王并无联系,江湖人士仇杀还分什么对象? 而他袭杀了投入永王麾下、会对韫王产生威胁的兵部官员,反手再由韫王递上一封奏折弹劾京城治安堪虑,还能对实际上攥在永王手里的“锦霖卫”造成一定的杀伤。 永王攥住“锦霖卫”的方式,大概也就是笼络他们的指挥使吧。毕竟永王进京时间尚短,在此根基不深,不可能把锦霖卫上下都打点得跟铁桶一样——尤其是,在明面上,“锦霖卫”还完全不归他管。 作为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永王想要握住负责禹都城治安的“锦霖卫”,这就是个绝佳的攻击口实,永王当然不能给人这种机会。 可这样一来,他对“锦霖卫”的掌控也是很虚的,并没有多少落在实处。万一韫王弹劾掉了这一任的指挥使,再换个别人上台,永王对“锦霖卫”的掌控说不定瞬间就能变成一句空话。 谢琇想明白了这一切,瞬间脸色都青黑了。 ……不愧是高大少爷!她现在才明白他真正的手段是怎样的!一出手便是刻毒精准的杀招,走一步棋埋三步雷,这等人才再留在韫王麾下,实在是太危险了……必须把他拉回来! 结果她这边还没想出更好的主意,就接二连三收到了新的密报。 高韶瑛与范随玉于雨过巷袭杀某户部主事……高韶瑛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