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指尖微凉。 可是长宵却好像没有感觉到那微凉的指尖滑过肌肤激起的冷意一样。 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手中还牵引着她的手在衣襟之下肆意地滑动,口中却极尽柔情地说道: “……琇琇,你现在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喜欢这具身体吗?它也可以是你的,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蛊惑的笑意,依然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尔后自己竟然缓缓往后倒去,牵引着她也一道倒下来—— 现在,他完全平躺在榻上了,而她就在他上方,还是一副平静的神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只有颊侧晕生的一抹飞红,昭示着她的内心也远不像外表所显示出来的那么镇静。 长宵弯起眼眉,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领口扯得更开一些。他已经取下了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就那么披散在枕上,衬得他的脸容更是白皙如玉。 “你可以要求我,可以命令我……千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能够对我这样的人——” 他那双鸳鸯眼现在一眨也不眨地凝望着她。 “在你有生之年,我永不会背叛你,离开你,只能像这样,匍匐于你的下方,祈求你的哀怜——你喜欢这样吗,琇琇?” 他身上或许是微微出了一点汗,那种“中夜一段梅”的香气愈发浓郁了一些。 谢琇默不作声地俯视着他,视线在他已然完全大敞的衣襟上滑过。 这种明晃晃的勾引,背后隐藏着的是诡妙的心思。 这种试图以居于弱势的美色,反向吸引和控制她的手段,真是新奇极了,有趣极了,也——美味极了。 谢琇想了想,忽而翘了翘唇角。 “好啊。”她说,“是我想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长宵:……! 有时候谢十二就是个小古板。他满腔情热都抛给了瞎子看。像今天这样干脆利落地就敢接着他的话往下延伸的,还真的是非常罕见之事。 他这个人一向擅长得寸进尺,立刻勾了勾唇角,小心地掩饰起他的得意,用一种非常逆来顺受、非常温柔入骨的语气应道:“……当然可以。琇琇说什么……都可以——” 妖美的祸神依然仰躺在那里,与常人不同的鸳鸯眼有丝迷离,面泛潮红,似是动情到了极致,但那张俊美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前所未见的奇异笑容。 “若我一直都这么顺从的话,琇琇会待我好吗?”他喃喃问道。 “会满足我的愿望吗?会让我的渴望实现吗?会帮助我吗?会让我恢复往日的荣光吗?……” 谢琇:“……” 他还当什么祸神啊,这水平应该去做莲花神吧? 这种水准够进时空管理局的白莲花组……不,食人花组,假如真的有这么一个组别的话——了。 她忍不住有一点想笑,弯起眼眉,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扣住的手,伸出食指,指尖从他的额头上滑下,经过鼻梁、嘴唇、下颌,最后轻轻一点他的喉结。 “……你往日的荣光是什么?”她问。 长宵缓缓合上双眼,他轻轻哼笑起来,喉结在她的指尖之下微微震颤。 “是自由。”他说。 谢琇的指尖倏然一顿。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这充满了虚伪的甜言蜜语的时刻里,她居然能够听到一句宝贵的真话;因此她太过震惊而忘记了控制手下的力道,指尖重重停顿在他的喉结上,仿佛还压了那里一下,长宵因而忽然偏过脸,剧烈地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 谢琇:! “……啊,抱歉。”她慌忙移开自己的右手,内心难得地涌上了一丝愧疚。 “咳咳咳……没关系的琇琇……”长宵一边呛咳着,一边还十分纯良地向着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按理说他这是很明显的演技,他甚至都不在意谢琇发现这一点。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人皆心知肚明。 虽然平时他总是在伪装,似乎通情达理、纯良无害、善解人意,那些得寸进尺的小手段,也仅仅只是用在这些时候;但是他心里清楚,谢十二明白他真正的本性是什么,她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本性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好。 这种认知使得他感到愉快。但究竟是为什么会感到愉快呢,他单方面地认为,那只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很好的纵容。 在拥有一切可能限制他的手段的情况下,谢十二却并没有执着于支配他,禁锢他,命令他。 反倒是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向她宣示自己的忠诚,想要通过这种身体上的交缠来建立起更紧密、更亲近的关系,甚至不时地在提醒她,她可以对他直接下一些命令,因为他们之间是有那一道血咒所建立起的连系的。 他以为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需要麻痹她的意志,让她不再那么清醒冷静地做出判断;而当一个人的脑子开始混乱的时候,那就是他的可乘之机。 可是,他抿着唇,笑意凝固在唇角。 因为即使他这么出尽手段,她却还是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即使他已经大方地向她展示着这具美好躯体的全部,也欢迎她来使用,但是这种时刻却好像无法动摇她分毫。 她依然是居高临下的,依然是镇静从容的,依然仿佛跳脱出他所勾勒出的这一幕激情与暧昧的情热戏码,于半空中那么俯视着他,看着他在这一方小小的床榻之间露出怎样的情态,用不成熟的演技去引诱她上钩而不得。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拥有不成熟的演技。他已经在九幽深狱中演了一千八百年了! 长宵有些不明白自己的不满从何而来。但他原本是妖鬼,即使披了一层凡人的皮囊,即使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