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虽然他在与小师妹隔了一张小几的椅子上落座,他还是单臂撑在小几上,关心地侧过身去端详了一下宋槿月的气色。 可惜宋槿月一身缟素,气色衬得愈加不好,看得盛应弦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下意识扭头望了一眼谢琇,目光里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询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该怎么解决才好”。 谢琇接收到他的那个眼神,心下一动。 ……这半个多月的水磨工夫总算没有白做!至少盛六郎现在养成了一种下意识的思维习惯,就是“这些牵涉到女眷与后宅的复杂之事,还是应该交给小折梅去做”。 这样就对!这样很好!以后你但凡遇有与女眷或后宅这种棘手的复杂事务,就会下意识地来寻求小折梅的帮助了!这样小折梅拿到你那笔特殊申请的查案津贴的日子还会远吗! 谢琇轻咳一声,向盛应弦使了个眼色,自己温和说道:“骤失怙恃,总会郁结于心,忧思深重……就是我也曾经经历过。弦哥莫担忧,既是宋姑娘已然到了此处,想必盛家自会照拂宋姑娘……是吧?” 盛应弦眉头稍松,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他关切地对宋槿月说道:“折梅所言皆是正理……就是看在老师的份上,你也不该如此自苦。既是到了这里,就把此处当作自己的家,将来之事,也自可以徐徐图之,待你自己打算好了,再告知我们,也是无妨。” 一句话不知道戳了小师妹多少次肺管子,盛六郎竟然还浑然无知。 谢琇暗忖,盛六郎你还是搞事业吧,做知心大哥哥这种事不适合你…… 她轻咳一声,提醒道:“说起来,宋姑娘来时,倒是向我提起过,说有一事,须得单独说与弦哥知晓。” 盛应弦一怔。 “单独?”他果然敏锐,重复了一遍谢琇话里的关键词,直率道:“可是与老师临终嘱托有关?” 谢琇惊讶道:“弦哥已看过宋先生那封信了?” 谁知盛应弦比她还惊讶。 “老师有信给我?在哪里?” 谢琇:“……” 兴伯怎么还有拖延症啊。 她顶着宋槿月猛然亮起的谴责眼神,干巴巴地解释道:“是有一封信……但封着口,信封上写着你的名字,我见了就直接请兴伯代为保管了。” 盛应弦颔首道:“那我稍后自会找兴伯去取。眼下还是说说师妹的事吧。……师妹,你要与我说些什么?” 宋槿月的目光往旁边的谢琇身上瞟了一瞟,见盛应弦真的没有要让他这个小青梅未婚妻出去的意思,咬了咬下唇,眼中带怨,却忍了下来,将自己路上遇险、为阔少所掳,后又得一少侠相救,自己感激之下给对方留了自己师兄的名姓和官职,邀对方若有机会上京时,定要来侍郎府一叙之事,都如实说了出来。 其实细听起来,宋槿月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江湖儿女,救命之恩,总得报答一二。假如对方不是个即将在皇宫里掀起一阵风波的侠盗,那就好了。 盛应弦现在自然不知道这位名叫“陆饮冰”的少侠将来会摇身一变,成为他需要追捕的嫌犯,所以他沉吟片刻,点点头道:“既如此,这位陆少侠若是到了京城,与他结交一番,也并无不可。” 谢琇:“……” 啊,她怎么忘了,盛应弦虽然是官身,但他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属性,勉强也算江湖儿女,结交侠义之士是基本操作啊! 她现在也不能直言这位陆少侠有毒,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想了想决定还是把盛应弦的注意力引开。 “如此说来,我倒是觉得,宋姑娘的叙述之中,那位阔少十分可疑。” 盛应弦眉间一凛,立刻望向她。 “怎么说?” 谢琇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雇佣了数位武林高手作为护卫……可并不是每个富家少爷都有这样的底气啊。” 小师妹的武功也并非那么不济,否则她怎么敢自己独自出门上京寻找师兄?自然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的身手足以自保。 “而且,据宋姑娘所言,她被掳时情急之下,曾经喊出弦哥的名字,说弦哥是她的师兄,一定会去救她的……那阔少怎么还有如此底气继续对着宋姑娘下手?即使他愚蠢了一点,联想不到宋姑娘就是弦哥恩师宋先生独女的身份,可是弦哥的名字对他来说也毫无可惧之处吗?”谢琇续道。 盛应弦面露深思之色,缓缓道:“但也有可能,对方只是单纯认为师妹是在虚张声势……” 谢琇笑了笑。 “一位有清丽之姿、又敢单身出行的小娘子,若是没有丝毫底气的话,随口便敢喊出盛指挥使的全名,声称盛指挥使是自己的师兄?”她反问道。 盛应弦皱了皱眉,竟然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她。 “若是你呢?你会不会?”他反而很认真地向她求问道。 谢琇:“……” 谢邀,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