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宜公主瞪着她,片刻之后,忽然一哂。 “也对。”她说,“你日日面对着的可是盛应弦那等绝世佳品,又怎么会有心情去看其他男子。” 谢琇:“……” 理是这个理,但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觉得自己的笑容都虚伪得快要抽搐了。 长宜公主倒是个爽快人,揶揄了她一句之后,就开始简单地形容这位疑似是皇帝私生子的世子爷。 “晏行云长得很漂亮。”长宜公主一开口就显示出了自己的性格特点。 谢琇:“……漂亮?” 一个男子——还是有身份的世子爷——被人用“漂亮”来形容,那只能说明…… “没错,”长宜公主说,“他的长相是那种带着一丝凌厉感的漂亮,跟盛应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谢琇:“……” 长宜公主啧了一声,有丝不耐烦似的说道:“我本以为自己是突然有了什么隐疾,才在看到晏行云的时候一点也不想亲近他。” 谢琇心想,这位公主殿下真是直白无伪啊。 竟然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看到美男就想抢回府里的本性! 长宜公主道:“后来我觉得,那是因为我讨厌他的性格。” 谢琇:“……他是什么性格?” 长宜公主想了想,道:“亦正亦邪。” 谢琇:“……如何说?” 长宜公主:“他的父亲似乎被父皇猜忌了,于是就主动提出要把他送入京中。我们本以为这是武将表达忠诚的一贯风格,就是把夫人与孩子放在京中,自己带兵在外,多少也是一种让父皇放心的方式……后来,他只身一人入京了,表面上与他的父亲极为不合,又因为自己一人呆在京里,就表现出一副低调谦退的样子……” 谢琇:“……这不是很好吗?” 长宜公主瞥了她一眼。 “是很好。”她说,“与他的父亲生分,说不准也是正好合了父皇的心思吧……自己又一副低调谦退、一心忠君的模样,虽然没领什么正经差事,但他交游广泛,论起吃喝玩乐来,倒是个极好的同伴,所以渐渐地也在京里吃得开起来……” 谢琇想了想,觉得这不就是一个不怎么出格的正常纨绔吗,最多只是“低调谦退”那个ta可能有点用力过猛,为何长宜公主会说他“亦正亦邪”? 她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坦率地问了。 长宜公主冷笑。 “若不是梦里我听见有人说‘按理说世子爷您才是皇长子,也有资格一争’的话,我都要被他做出的那副假象给骗过去了!你说,他隐藏得这么深,这还不算是‘亦正亦邪’吗?” 谢琇:“……” 您怕是对“亦正亦邪”有什么误解吧?! 她勉强问道:“那您……在梦里只听见这一句话吗?还有其它证据可以断定世子爷就是……就是……” 她做出尴尬的样子,长宜公主就懂了。 “哼,”长宜公主气冲冲道,“还需要多少证据?!我只听到这一句,这就够了!” 谢琇黑线了,不得不好言好语哄着这位公主殿下。 “这……兹事体大,殿下您可否把梦里的情景回忆一遍?” 长宜公主倒也不是那种事到临头还只顾着闹脾气的无脑炮灰型女配,那么说可能也只是想要发泄一下自己内心深埋的不满。 ……毕竟,自己内心崇敬不已的父皇,还在自己之前就搞出个私生子来,还是皇长子,在这种山雨欲来、危机四伏的关头,能是什么好事? 她想了想,道:“我梦里只是突兀地出现了一间类似书房或密室一样的房间……然后有个声音说了刚才那句话。我太震惊了,忍不住就要四下打量,然而我看不到说话的人在哪里,却只能看到站在书架前的那个人转过身来——” 说到这里谢琇还有什么不懂的。 ……庄信侯世子由此掉马。 谢琇问道:“这就是关于这件事的全部吗?” 长宜公主颔首。 谢琇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那么,殿下您可曾想到过另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个事实,有可能是世子爷为了收拢人心而编造出来,欺骗一些人为他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