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某个房间的板壁上的,因为这板壁压根没有什么隔音的效果。 若是他面前的这道墙不是木板做的,而是在石壁上或地洞里开凿出来的话,传过来的声音应当是嗡嗡的,有点发沉,也绝对不可能这么清晰。 “……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要把盛六郎约到这里来了——” “你是想一网打尽!” 盛应弦:?! 他一下子就打消了在墙壁上寻找开门机关的冲动,决定先在这里多听一听外头的对话。 虽然小折梅如今依然下落不明,令人忧心如焚,但外头的人很明显是什么“天南教”一类的首领,因为等闲人士是不可能有资格进入这种设计极花心思的密室的。 此刻听起来,板壁的那一头很显然至少有两个人,但那位被说话之人指控的对象,却没有立刻开口反驳。 那个说话的青年似乎气急败坏到了极处,对方不还口,他就一口气地说了下去。 “你是想把我们的势力也——” “为什么?!” 盛应弦:……? 内讧吗? 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终于说话了。 “因为,信王不堪大位。杜家背地里搞的那些勾当,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情。但是你仍然——” 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青年人才能发出来的,但又低沉得可怕,就像伤到了嗓子,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之前指责他的那个青年沉默了一霎。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 “……就因为这个?!” 而那个嗓音低哑的青年冷哼了一声。 “这个,还不够吗?!” “仙客镇曹家的大主顾,你道是谁?——正是定北侯,杜永炽!” “杜永炽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杀人狂和虐待狂……他身为武将,浑身的杀意本应只朝向敌人,但他现在却把手伸向了无辜之人!” “若是信王上位的话,那么杜永炽的罪恶将永远不可能得到惩罚!信王又不是个多么仁爱的明主,他会选择不包庇他的亲舅舅吗?!” 盛应弦:!!! 啊,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仙客镇一案,以“曹家往北陵国买卖人口以牟取暴利”而结案,他当时也有疑虑,但曹观咬牙死扛了下来,买卖人口在本朝,又实在不是一个能将人问斩的罪名…… 于是最后,曹家不过是全家被流放北方边境的白城关,即使还有着“三代不得科举、全家为苦役”的处罚,但是除了手上确实落下了人命的曹随被问斩之外,全家的性命都得以保全。 现在想想看,白城关不就是定北侯杜永炽曾经的辖下吗?虽然现在他受命执掌北大营,和白城关的边军已经拉开了一点距离,但真的到了那里,谁能不念一点他当年留下的香火情呢?想必曹家也能由此得到一些庇护吧。 他心思游移不定之际,又听到一开始那个青年开口了。 “好,好……” 他仿若是被气得狠了,连连喘息了好几声方继续道: “就算……杜家你看不上,那么‘末帝秘藏’呢?!” 盛应弦:?? 下一刻,那青年张口就爆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它本就应当是我的!傅垂玉,你难道不清楚这一点吗?!” 盛应弦:!!! 傅垂玉! 板壁的那一头,果然是“拜月使”傅垂玉! 那个声音低哑的青年! ……但是,这个正在指责傅垂玉的青年,又是谁?! 结果傅垂玉下一刻就干脆利落地给了他答案。 他短促地低笑了一声。 “裴系舟……”他念着这个名字。 盛应弦:!? 裴系舟?!那不是天南教左护法“逐日使”的名字吗?! 板壁那一头的密室里,天南教的左右护法,竟然同时现身了?! 然后,傅垂玉的下一句话,几乎要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盛应弦也惊得倒退一步。 “……或者,我该称你为‘赵如漾’?” 盛应弦:?! 赵……那是前朝的国姓啊!难怪那个“逐日使”裴系舟,会理直气壮地说“末帝秘藏”本就应当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