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疹子,看着瘆人的很。而且他们痒的几乎一夜都没睡着,这脸色更是乌青乌青的。
几人一碰面,不由自主都想到了昨日从左家拿回来的箱子,恐怕这是什么妖物。他们便急忙带着箱子来了姚家,看看这箱子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没事,姚霄哥,你先别管这些,先告诉我们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姚霄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些,都是借条。”
“借条?什么借条?”
“就是你们当初,逼着左玉写下的借条。”
这下这十几人的脸色都是一阵红一阵白,有个人嘴硬道:“借条便借条吧,姚霄哥你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
姚霄闻言也不恼,反倒是带着几分同情看向说话的人:“因为,这是一份借命的借条。”
这下大家大惊失色:“什么叫借命的借条?”
姚霄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这是当时左玉写下的欠你们的银子,比如这份,左玉欠冯裕六十文。”
被称作冯裕的人眼光有些躲闪:“是我的,那扫把星把钱还了之后,我就把借条给她了。”
“而下面的这一行,”姚霄盯紧了他的眼睛,“写着冯裕欠左玉寿数六载,现已双方结清。”
冯裕脸色大变:“什么欠寿数六载,什么叫双方现已结清?”
他模模糊糊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又难以置信,只希望姚霄告诉他,他的理解是错的。
可惜,姚霄却一字字认真回答:“意思就是,这借条是她借了你们的钱,你们借了她的命,如今钱已经给你们还清,而她也将这对应的寿命,收了回去。”
“放屁!老子才不信!哪有这么邪乎的事,老子的命,还能是她一个扫把星说了算的?”
冯裕当即破口大骂,可是骂完之后,手上和脸上奇痒难耐,他忍不住又狠狠抓了几下。可是抓完之后,看着几乎流血的手背,他突然心下一阵恐慌,难不成,这就是要缩短他寿命的前兆?
“老子不信,不信……我要去找郎中,我要去医馆……对,郎中一定有办法……”
冯裕嘴中念念叨叨,双眼有些发直,跌跌撞撞就向院外踉跄而去。
其他人也没心情叫住他了,而是围着姚霄抢着问:“姚霄哥,你快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借条?”
“还有我,还有我!”
“我当时可就只问她要了二十文,该不至于吧?”
姚霄一张张念过去,最后大家才发现竟然无一幸免,所有当时去左家要钱的人,几乎都出现在了这个盒子中。
而当姚霄翻到最下面时,却发现王大力和姚家的借条与其他人的略有不同。第二行上面并没有欠寿数几载的话,而是各自留了一句警言。
王大力的借条上写着:“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
而自己家的借条上,则写着:“见义不为,无勇也。”
姚霄一瞬间脸色涨红,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左玉心里还是怨他,当时虽然他并没有出面要钱,可是却对自己媳妇和其他人的行为视若无睹,他是真的懦弱,左玉没说错。
左玉的父母生前与他关系很好,他科举那几年,家里穷得吃不上饭,一天三顿几乎都是在左家吃的。后来他娶了媳妇,家里条件逐渐好了,可是左家却日益没落了。媳妇不许他接济左家,他算半个倒插门,也不敢多说什么。
左玉骂他,骂的不冤。
等其他人离开后,裴冬莲这才慢慢靠过来:“那借命的借条是真的,那是不是咱们家?”
姚霄看见她心头一口气就往上涌,冷声道:“问我做什么?你本事大得很,不如去问县太爷好了!”
姚霄说完就转头进去了,裴冬莲愣在原地,似乎没料到姚霄竟然敢这样对她讲话。
等到反应过来后,她气得浑身发抖,一边使劲捶门一边哭着大骂:“你个丧尽天良的,要不是老娘当初嫁过来,你早都饿死了!你还敢给我提县太爷?老娘当初要不是为了去县衙给你讨个公道,又怎么会……怎么会……”
她越说越心酸,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一个怂包,媳妇被欺辱了都不敢出头,自己在家当缩头乌龟,现在竟然还敢来责备我?你没良心啊……”
姚小壮在里屋,紧紧捂着妹妹的耳朵,自己却是泪流满面。他已经十几岁了,不是不知事的小孩,村里的流言蜚语他这些年听了不少,也渐渐明白了,娘和县太爷的关系不一般,可是这并不是什么能摆在台面上的关系,一遍遍提起只会让人倍感屈辱。
姚芳子只有六岁,抬头愣愣地看着哥哥,伸手去擦他的眼泪:“哥哥,你怎么哭了?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哭。”
姚小壮低头看看不谙世事的妹妹,心中更是酸涩。
自从母亲去左家闹过一场后,他再也没脸去见左玉了。可是这段日子他也听说了,左玉已经有了新的伙伴,是村里新搬来的一户人家,那家有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郎,叫宋玺元。听说宋玺元为了左玉挺身而出了好几次,这样很好,姚小壮握紧了拳头,真希望自己赶紧长大独立出去。
姚家鸡飞狗跳之时,那些得到答案的村民各自回到家,却是坐立难安。可是当家里人问起来,他们又什么也不敢说,生怕引起恐慌。
可是他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手和脸上的红肿一点没消,还越来越痒。
到了夜间,他们没忍住又凑到了一起,这次商量着要把左家的钱还回去。
“扫把星的钱也沾着晦气,不就几十文吗,我不要了!”
“我也是我也是,赶紧给还回去吧,这钱我们不要了,那她拿走我们的寿数也该还回来了吧。”
一群人商量着,到底是命重要,即便心中再不舍,还是结伴又再次去了一趟左家。
可是没想到,这次他们却走空了、左家院子和昨夜一样,依旧落着锁,他们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声,便一咬牙又翻过围墙进了院子。
可是谁知道他们昨夜挖的洞都还在那里一点没变,而整个院子依旧静悄悄的。他们没忍住到了屋外又敲门,依旧没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