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徊在那片山茶花中站了很久,这只是个拙劣的幻境,一剑就能劈碎。
可是那片花后有一块青石,青石上放着一张锁灵符。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瞿听年的时候,画的符咒。
后来她改进了锁灵符,天道府再也不用原先的那种了,至于如今灵管处的人学的本身就是瞿听年的符咒,因为白瓷根本不知道原先的锁灵符长什么样。
明明知道不过是魔头的把戏,晏徊却不忍破开幻境。
瞿听年又钻回了余晚晚的身体,和洛伊一起坐在祭台的树下,思考该编个什么理由让晏徊知道真相。
洛伊表示不用编,晏徊肯定认识灵契。
瞿听年想想也是,便和洛伊一起等晏徊从幻境出来。
结果等了很久也没有动静,等得千伶的残魂都回来了,晏徊也没有出来。
瞿听年腿坐麻了,起来溜达了两圈,一脸无语地看着洛伊把千伶用力塞进锁灵瓶里,千伶一边尖叫一边挠了洛伊好几下。
余晚晚的魂魄已经被她收回神识之中了,和原先的残魂在一起,只是这会儿还没清醒。
“什么幻境啊能困他那么久?”洛伊终于把千伶塞进瓶子里了,于是探头来问瞿听年。
瞿听年自己也很迷惑,她就是下意识地扔了几朵山茶花进去,怎么晏徊还出不来了?
“很简单的幻境,我也不知道。说起来为什么拘魔阵被我破坏之后会进入到你的回忆中?”
“那是我无聊,学着你的幻阵造出来的一些景象而已。”洛伊回答。
“诶,之前我听人说这里的魔挣脱封印了,但是拘魔阵不是没坏吗?”瞿听年问。
“我也没被你封印啊,最开始那个拘魔阵你和我定下契约之后就撤掉了,我溢出点魔气不是很正常?外面有幻阵本来别人是看不到的,谁知道为什么幻阵有一阵子突然失效了。”洛伊挠头,“只是你现在把拘魔阵给毁了,只剩我这么个阵眼了,我有点怕打不过那个魔。”
“失效应该是我回来那天吧。”瞿听年推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好一阵子之后晏徊总算从幻境中走了出来。
洛伊看他那不太好看的脸色,生怕又是一剑过来,赶紧把灵契递给晏徊:“看一下看一下,你夫人的灵契。”
晏徊一顿,伸手接过。
那只是一张薄薄的符纸,晏徊却攥得很用力,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垂下了手。
“千伶的确做错了,这些是她摄取的魂魄,有劳晏仙师了。”洛伊把魂魄递给晏徊。
“你怎么知道我姓晏?”晏徊接过,淡淡开口。
“她告诉我的。”洛伊指了指余晚晚,接着他干笑了两声,“都是误会,我没伤害她。”
平心而论,洛伊这几段话仿佛一个大漏勺,而且没头没尾,但晏徊竟也没在意,他拿了魂魄,转身对余晚晚说:“你......跟我出去?”
“好。”瞿听年淡淡地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只记得你姓余。”
“余晚晚,晚上的晚。”瞿听年回答。
“嗯,知道了。”
洛伊一脸好奇,怎么?现在时兴这么玩吗?假装不认识?
“之前拘禁的魔放出来了,拘魔阵毁了,我不会画。”晏徊说。
你好理直气壮啊,你不是灵管处的头领吗?不会画拘魔阵你还有理了?瞿听年默默翻了个白眼,她也不能说自己会画,毕竟以余晚晚的修为画个禁魔符都费劲。
晏徊很快地瞥了余晚晚一眼,提起催雪,又说:“不过没关系,直接灭了便是。”
洛伊把封印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晏徊,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晏徊朝瞿听年说:“在这里等我。”说完没等她回答,便飞身走了。
瞿听年拍了拍洛伊,道:“很无聊,把千伶放出来给我玩会儿。”
洛伊:“????”
白瓷在式圯山外搜寻了好一阵子,才找了昏迷不醒的赵珲一群人,他一巴掌拍在赵珲脸上,总算把他拍醒了。
“你没事吧?”白瓷问。
赵珲迷迷糊糊:“我看到个仙女。”
白瓷:“你马上就要见阎王了。”
赵珲:“不是,真的是个仙女,白衣服的,腰上有一串红色的流苏。”
白瓷懒得理他,强行把他拎起来让他清点人数。
问到一半,有个女弟子醒了,哭着说余晚晚不见了。
白瓷下意识地说:“怎么又是余晚晚?”
阮蔷说:“她让我先出幻境找人去救她,那个女鬼掐着她的脖子,我一脚走进一个阵法然后就晕过去了,我......你们快去救救她。”
从她颠三倒四的叙述中,赵珲大概拼凑了事情的原委,他用眼神询问白瓷该怎么办,白瓷道:“都回去养伤,别管了。”
赵珲:“这个魔怎么办......”
“我爹进去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赵珲从善如流。
阮蔷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其他人走了,她相信晏仙师很强,也能对付那个魔,只是余晚晚真的能安然无恙地被救出来吗?如果她出什么事,那她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晏徊来到瞿听年真正封印的那个魔那里,稍微愣了愣神,这个魔头还是个老相识,曾经被他以身封印过的其中一个。
这个魔不死不灭,看来瞿听年也没想到办法完全消灭他。
外界传言瞿听年灭了无尽的妖魔,其实不是的,她只是把最厉害的那几只分开封印了,目前灵管处还要定期巡视封印的地界,只是对外宣称是灭了。
这一处没有被外界所知,大概是因为洛伊在,如果修真界知道洛伊的存在,一定没有功夫看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当他是魔直接灭掉吧。
拘魔阵的阵眼可有可无,或许当时瞿听年只是给他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和不完全堕魔的借口。
不过看到这个魔的一瞬间,晏徊还是确认了这个拘魔阵的与众不同,它把眼前这个魔的力量无限抽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