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回声。
六个人坐在了一桌吃饭。
季辰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对面女生的脸，刚刚被呛红的面色还留着一些淡淡的绯色。
衬出少女的一丝娇羞。
陆遥舀了一勺汤， “好巧啊傅则。你们班乒乓球是不是你参赛？听说你乒乓球打得很厉害啊。”
露露马上接话，“你打乒乓球也很厉害吗？你简直是全能型人才啊。” 她笑一下，眼神在陆遥和季辰之间跳跃了一会，“不过陆遥和我们班的季辰配合得超默契的，你们要是碰上我们班可要小心了。”
向晚意的重点全落在了，配合的超默契这几个字。
她感觉自己胸口堵了一口饭。
傅则身边，正和吴文杰讨论球技的男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微微回身，打了个招呼，“你好，季辰。”
傅则礼貌一笑，“傅则。”
两个班草坐在一起的亮眼程度不言而喻。
向晚意被呛到后，一句话没说，手上勺子挖了挖碗里最后一口饭，递到嘴里。
吃完了的傅则不疾不徐收拾了一下餐具，“晚意，你去看后天比赛吗？不会又打算继续写两道大题吧？”
刚刚做两道大题被他观摩了遍，傅则还拿来打趣，女生刚刚一口饭差点又噎在喉咙里。
向晚意说了个“我….”字，只听见对面男生接过她的话，“她肯定要去给我，们班加油啊。”
似乎故意把那个我字拖的特别长。
季辰掀眼盯着她，“对吧，向晚意同学。”
向晚意顿觉喉咙里那一口饭更噎了，喝了口汤，好不容易吞下一口饭。
整桌人心照不宣般，安静的等着听回答，向晚意只得含糊的回了个，“嗯。”
视线里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捞起一颗笋。
她脑子里想的竟是他吃到笋的反应，嘴上却说，“我想起来刚刚的卷子最后一题错的答案还没改。”
季辰咀嚼着笋，分明的下颌线随着腮帮子鼓动，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不经意抬眸撞上她的目光。
眼里写着，今天的笋不错。
向晚意心跳瞬间飙升，音量渐小，“我先回教室改题了啊。”
露露筷子夹着一块排骨，“等等我们一起嘛，就是一道题改了个数而已。”
向晚意想走又不能走，准备拿起餐盘的手显得无处安放，指尖来回磨着餐盘的边缘。
傅则的目光落在她白细的指尖上，敛了敛嘴角的笑意，“我知道题做错了，没改过来的这个感觉，真的很难受。”
算是帮向晚意解了围。
“好吧，晚意我等下回教室再找你。” 露露眼里的八卦小剑朝向晚意嚓嚓飞过来。
3.
两个人并排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向晚意的视线落在绿化带两旁开的姹紫嫣红的杜鹃上，映着最后一丝余晖，花开的正闹。
“对了，上次你是不是在书店买过物理竞赛教材？”
傅则一提，向晚意想起寒假里书店遇到的傅则，温和科普教材的那个男生。那时候他俩还没有正经打过照面，他还记得她。
“多谢你的科普。”
傅则侧目看她的侧脸，几缕碎发散在她纤长的脖颈侧，“所以你最后买了哪一本？”
“你猜？”
这两个字落在傅则耳朵里，多了一丝少女特有的调皮。
他笑了笑，“我有那本进阶的书，有需要的话可以借给你。”
向晚意有些意外，“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傅则一定是有什么天赋异禀的能力在身上。光靠看就能看出她答写错了，还能知道她买了哪本书。
傅则坦诚的说，“猜一猜也有百分之五十正确的概率啊。”
这突如其来的坦诚逗笑了她，眉梢弯了弯，”那先谢谢了。”
向晚意到了教室，视线停在吃饭前做完的两道大题上。下面一道题的答案刚被橡皮擦过，铅笔新写的数字覆盖住了一层的字印。
向晚意手上拿着橡皮，脑子里不自主得，打转着吃饭时候，季辰的那句。
“她肯定要去给我，们班加油啊。”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思绪很快被笑着走来的露露打断了。
“晚意。” 露露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以八卦的气息，“快点老实交代，你怎么认识隔壁班班草，还和人家一起吃饭”
“他和我们一起竞赛集训啊。”
“就这样？”
向晚意收起数学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夹子，整齐得夹好卷子，“不然呢，我又不是倩倩，能有什么故事。”
露露四周环顾一下，靠近向晚意的耳畔，压低声音，“我给你说，我觉得我今天打球发现了一件事。”
晚自习教室里白炽灯光明明晃晃，面前少女的语调里带着盈盈笑意，“陆遥好像喜欢季辰。”
向晚意的心就像窗外已西暮沉沉的晚阳，被地平线吞没了最后一丝霞光，整片天瞬间暗淡，陷入夜晚漆黑的氛围里。
长夜漫漫，太阳等到第二天才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