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然是《古灵宝经》!”
师傅不是说《古灵宝经》在十方真人手中,那么为何它今日出现在这里?
“我族怎么会有此书?”
“这个……老朽也不知。当年白烛大祭司只是命我等在此隐姓埋名,看守此盒,待有朝一日交给下一任大祭司处置。”
“对了!那日师傅为了救我,独自留在逐星宫对付仇人,你明日便和我一起回去救她!”
“不知大祭司所说的师傅所谓何人?”陆祯尧一头雾水。
“是……”
伏语忽然想起,河洛族世代以巫为尊,注重血脉传承,等级分明。
大祭司与巫使一主一仆,云泥之别,族人怎么会容忍我叫柳巫使作师傅呢?
“是么?我刚才有说‘师傅’么?一定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柳巫使……”
“柳巫使陪伴大祭司这么多年,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合该我族全力营救!只是,我料她此时已凶多吉少……就算我们此刻出发,也是无能为力了。”
“陆老先生为何如此笃定?”伏语还是不死心。
“大祭司这话却有些奇怪,我河洛族以卜筮、星占闻名。上可占生老病死,下可卜旦夕祸福。以十二巫祖最是灵通,可通鬼神、换命格。”
陆祯尧微微侧头,神情隐忍,我方才已算到柳巫使已无声息,回天乏力了。
伏语暗道:师傅确实未曾教过自己卜筮、星占,因此自己自然忽略了这一点……
伏语心下一沉,虽然曾经设想过此种情况,有心理准备。但现在亲耳听到这样的结果,心中还是觉得悲恸万分,伤心不已。
师傅!师傅!
没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面!
伏语趴在桌子上忍不住痛哭起来……
陆祯尧见状,一股悲愤之情溢满胸口,不由得握紧双拳,一字一顿道:“既是如此,那便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多年来,我族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将万乘教当年的无耻行为公之于众,为我族讨回公道!许是太平日子过久了,陆某竟以为此事已过去多年,时过境迁,当初不论多大的恩怨,两家都可以坐下来讲讲道理。没想到现如今!那群贼人亡我之心仍然不死,多年来,还在追杀我族同胞,以掩盖他们当年的罪行!”
听了陆祯尧的话,伏语停止哭泣,带着浓重的哭腔说道:“柳巫使曾说,您会告知我该怎么做。我如今是不能随便回族里了,当时柳巫使中了埋伏,不得已牺牲自己保全我。但现在想来,当时敌人说不定就潜伏在逐星宫附近,只是我跟柳巫使并不是通过结界进入逐星峰,而是通过水镜进入。”
“如此说来,这贼人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此刻他们定然正在四处打听寻找你的下落。”
伏语此刻心情更加复杂,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们到底是谁?”敌人在暗我在明,伏语必须要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陆祯尧长叹一声,眼神晦暗不明,道:“这还得从八百年前说起。那时候我河洛一组世代生活在逐星峰,受到无生树的庇佑。方圆百里的百姓亦将无生树当做神树参拜,更有甚者不远千里前来只为一睹神树风采。最有名的是当时的人皇汤子初,哦对了,人皇是那时的叫法现在都改叫天子了。他早就对神树有所耳闻,向往不已。于是当他亲来逐星宫时,只一眼便被这儿的神秘、梦幻的奇景所震撼。随后无生树的美名便传播得更广更远了,那时候逐星宫每日都是人流如织,香火鼎盛。但好景不长,我族不久后便被万乘教入侵……死的死逃的逃,已剩下不足百人!后面的事您应该知道了……大部分族人跟随柳巫使避世不出,一小部分人奉命收集情报,等待新任大祭司召唤。”
“您便是负责收集情报的那一小部分人吧。除了您,其他人都生活在哪里呀?”原来这外面还有族人生活,伏语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孤单。
陆祯尧面色凝重,摇摇头道:“确实不知……我与他们互相不知,从未取得联系。如果不是柳巫使特地来寻,我恐怕也以为河洛往事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说起情报,陆老先生可否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我?这些贼人,着实可恶!我现在就是想报仇也无从下手!还请老先生教我!”
伏语对着陆祯尧深深鞠了一躬,“拜托您了!”
“不敢当不敢当!大祭司莫要折煞老夫!为河洛族一雪前耻是每个族人与生俱来的责任,老夫亦义不容辞!大祭司稍等片刻!”
陆祯尧说完,便开始面对屏风默念咒语。
不一会儿屏风上美人如同活了一般,朝着两人福了福身子,露出一个微笑,便转身向画内走去。
伏语有些惊讶,侧头看向陆祯尧。
陆祯尧朝她点点头,两人便一同走进了屏风。
两人随看书的美人进到一个房间,那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图纸,桌子上地面上全是泛黄半开的书籍。
伏语仔细看了看,图纸上画的全是地形图,书籍上讲的都是宫廷秘史。
陆祯尧翻找一阵,从中拿出几本书对伏语说:“便从此书说起吧。”
原来当年陆祯尧的先祖一直不相信屠灭河洛族是万乘教一家所为,他们坚信此事跟人皇汤子初定脱不了关系。于是他们多番查探,终于在陆祯尧的舅祖父陆秉川那一代找到一些线索。
“川儿,你此去惰海城,定要万事小心!如果实在查不到就早日归来,我们再做打算!”
陆秉川应了母亲一声,朝远处的父亲看去。
只见父亲仍坐在蒲团上打坐,不言不语。
陆秉川也不多言语,转身就走。
“他爹,你怎么不送送孩子啊!”陆秉川的母亲埋怨道。
“送什么?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他的本事老子教的,我有什么不放心!”陆秉川的父亲也不打坐了,从榻上跳下来,转身进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