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理由推了,他那些想法天马行空,很难落地。”
程寄侧着脸和姚助理说话,从景致的角度很难看清他神色,只是他白色衬衫的衣领是锋锐冷硬的,声音凛然不屑。
他回过身,“怎么了?想喝水?”
景致摇摇头,笑着说:“ 也就宋小姐才会真的觉得你是为了我,才不和她未婚夫谈合作。”
在一起这么多年,景致对他有所了解,要不是察觉出程寄对郭先生冷淡,她也不会出此这一招。
“一定要把我想得这么无情?两种情况不能同时兼而有之?”
他按住景致的脑袋,让她靠在肩膀上:“别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木质的香薰总是浓郁温厚的,但程寄身上多了股凛冬的气息,很清新。
总让景致联想到冬日里的水杉树。
他似乎也累了,帮景致盖好毛毯后,也阖上眼睡觉。
从景致的角度看过去,是他锋利的下颌线,以及一半柔软的唇瓣。
景致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困意来袭,轻柔地蹭了蹭程寄的肩窝,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
从香港回来后的日子变得很匆忙,为了赶上进度,景致申请加班很多天。
又仔细算了算剩下的年假和之前的加班调休时间,以防万一之后程寄又突然要带她出去。
每回出去,她都是用年假和加班请的假。
在这方面,她不愿意同事对她诟病太多。
尽管如此,胡欣还是免不了在她背后说闲话。
景致和胡欣当年是同一批进的公司。
刚认识的时候,胡欣得知她只是个本科生就很看不上,后来景致和程寄的关系在公关部又是个心知肚明的秘密,胡欣对她的态度就开始微妙起来。
总的来说,算是表面上维持和平。
但上次李柏驰的事,胡欣是连这点面子也不要了。
不过好在,没舞到景致面前,她可以装聋作哑,当作没听见。
而这段时间,景致和程寄也很少有长时间共处的机会,程寄比她还要忙,两人一起吃上顿饭都是奢侈。
往往都是景致加班回来的时候,程寄睡下了,而等她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又去哪里出差。
给罗姐发完最后的报告,已近黄昏。
外头刮着大风,天气昏沉沉,并没有想象中灿烂的落日黄昏。
景致关上电脑,站在镜前稍微梳理了一下头发,又薄薄地涂上层口红,就冲到楼下的休息室。
陈管家刚从里面出来,见到景致笑着提醒:“程先生在打电话。”
景致点点头,着急着进去。
陈管家赶忙又说:“好像是家里的电话。”
景致脚下一顿,要去开门的手慢慢放下来。她往外走了几步,笑着说:“那我在外面等他打完。”
乖巧得让陈管家胸口一窒,心想自己刚才的提醒算不算多事,只好尴尬地一笑,步履匆匆地去了厨房。
一直到房间里没了说话声,景致才悄悄开门进去。
休息室的地面铺的是光面瓷砖,清晰地映着窗外的阴绿,程寄沉默地站在窗边,背影清瘦挺直。
一阵急雨过,松林着雨,就连瓷砖上的小重山也晃动起来。
窗外的路灯晕黄,程寄往日里清新的底色也蒙上了层阴郁,下了雨的森林总让人心慌。
景致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了男人,持续不断地提供着滚烫的体温。
“在想什么?”轻软的嗓音问。
“没什么。”程寄眉心舒展,把人从背后捞到眼前。
然后稍微一用力,就把景致抱在窗台上,景致仰着头,两人四目相对。
“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景致试探着问。
她刚从纷乱的工作中解放出来,神情温软,程寄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
“程临岚。”
景致自然知道这是他姑姑,也是程氏集团二把手,“有什么事吗?”
“我妈的事。”他的眼眸黯了一些。
景致的手慢慢绻起,进一步试探:“你妈妈不直接给你打电话吗?”
程寄冷了几分,他轻声一笑。
景致不敢看他,“你笑什么。”
那双红悒悒的嘴唇被她懊恼地轻咬,程寄眸色昏沉了几分,弓腰靠近景致,手指摩挲着那抹红。
“因为我要惩罚你了。”
修长的手指端着她的下巴,品尝美味一般细致吻着她,景致被强硬的力道往后迫在冰凉的窗户上,手臂起了寒意。
两人渐渐压在一起。
吻到最后,都有些气息不稳,特别是景致,衣衫不整地靠在他怀里喘气。
她保证下次再也不穿短裙和上衣的组合了,简直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
景致双手无力地环着他脖子,双眸浮悦着欢快的星星点点,在他耳边咕哝:“说好还要教我玩数独,得教到什么时候去呢。”
程寄半会儿没说话,景致松开手,想看看他,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程先生,现在出发么?”是姚助理的声音。
眼中的欢快褪去,景致错愕:“你要走?”
他的面庞沉静如水,眸光中漫着层凛冽,程寄放开她,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进景致手里:“要出差,你在家乖乖等我,想买什么就用卡里的钱。”
那张卡几乎是被程寄塞进来的,景致接住的时候有些无力,快要要掉在地上,她看着程寄离开。
门打开的时候,一阵冷风灌进来,景致赶忙喊住他的名字。
程寄穿着外套回头,不解地看向她,
景致小跑上去,用一种很眷恋的姿势紧紧地抱住他:“早点回来陪我,教我玩数独好不好。”
程寄有一种捉不住的模糊感,转瞬即逝,他轻轻回抱:“好,在家等我。”
两道门开了又关上,别墅又安静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