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清来人的长相并不难。
刚才那人虽然只露出双眼,但却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没事吧?”
齐楚摇了摇头,逃走的那人并不想伤人,若不是他没接下第一掌,倒也不至于受伤。
忽然,倒在地上的人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嘴中发出咯咯的声音,齐楚快步上前拉下了他脸上的黑布。
只见那人双目圆睁,口鼻被嘴中溢出的秽物覆盖,很快抽动的幅度逐渐减弱,最终没了声息。
苏染眉头微微皱起,掸了掸手指,嫌恶的向后退了半步。
她刚刚放出的毒瘴只是让靠近的人失去行动能力,看毒发的速度,这个人刚刚冲上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抱着一击不成,杀身成仁的想法了。
只可惜死人她救不活。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呢?
尸体肯定不能留在苏家,只好让齐叔带走处理,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查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齐楚受伤,齐叔心有担忧却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只看了齐楚一眼,叮嘱苏染照顾好自己,便带着尸体匆匆离去。
苏染看着齐叔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
当年她的亲生父亲张生,把她托付给现在的养父,齐叔无意中看到少主被别人带走,便一路尾随,最后带着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齐楚,在她家门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演卖身戏码,只为寻个机会,让齐楚能近身看顾她。
处理了现场,苏染和齐楚轻声返回院内。
今夜虽然惊险,但院里的丫鬟早已睡熟,无人察觉。
齐楚关门的工夫,苏染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两粒褐色的药丸,拿起倒扣在桌上的茶杯,一同递给齐楚。
“小姐,此药炼制不易,只是小伤……”
苏染的手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齐楚见状不再说话,接过苏染手里的东西,又倒了些茶水一同服下。
他和小姐一同长大,深知小姐是最倔的脾气,她一旦决定,就再难被说动。
其实苏染这次并不是倔强,而是那些小药丸制作起来并不难,只不过它们属于苏染秘密中的一部分。
九天玄教中,历任教主其实武功一般,但是有秘法相传,体质特殊。不仅百毒不侵,能自由从体内放出毒瘴,且受伤以后恢复极为迅速。
血,既是剧毒也是灵药。
所以苏染将血掺在一些简单的补药中制成药丸,治疗内伤效果极佳。
毕竟每次给别人疗伤,都要割腕放血着实是不太雅观。
而且娘亲曾告诉她,是下凡的九天玄女在离开前留下一滴仙血,仙人的血脉让她们如此特殊。也正是这种神乎其神的说法,让她们三缄其口,在这样一个仙人已逝的时代,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这也是她娘亲留下的除教主令牌以外唯一的一样东西了,甚至连教主的令牌都是齐叔带来给她的。
可是,既然如此,以娘亲的武功和这神奇的血脉,又为什么会死呢?死在爹的剑下。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足以让人觊觎的秘密?
如今苏染已经快记不清娘亲的脸了,可她始终记着最后,娘的身体被爹爹的剑贯穿。
这一幕,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她还是想要一个真相。
齐楚低头,发现苏染正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便道:“小姐放心,刚刚那里已经清理干净了,老爷不会查觉的。”
苏染自然不会告诉齐楚自己心中所想,思绪也飘回到刚刚的事情上来:“你猜,他们为何而来?”
“或许只是普通的毛贼?最近官府确实贴出了告示,说城里正闹贼。”
苏染果断摇了摇头:“走的那人武功不低,就算是盗贼,也看不上咱们府里这些家当,更何况你见过哪个入户的毛贼服毒自尽的?”
苏家世代行医,府内并无值钱之物,这些消息,在城里待上半日就能打听出来。
齐楚回想起那人的死状,不由得担心道:“……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苏染摇了摇头,她自认这些年行事低调,况且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应当没人知道她和九天玄教的关系。
但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苏染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瓷瓶:“不管是为谁而来,阿楚,我有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