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曾兴安?
江卿卿袖中的手不受控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曾兴安不也是大哥的同窗吗?当年科举一举斩获榜眼后还来自家吃过酒。
怎么会和上月皇后遇刺的事情扯上关系?
江卿卿暗暗观察着堂上,发觉武岳和徐永志都一唱一和好几轮了,陆清闻还是埋头看着案卷,甚至他身边站着的莫子言表情都未动一下。
直到——
“江大人,”陆清闻给莫子言递去了两张纸,“你看看这两封信。”
江卿卿接过莫子言拿来的证物,发现并不是刚刚武岳和徐永志说的“曾兴安行刺皇后”一案里涉及的信件,而是两封曾兴安的家书。
江卿卿接过后,认真看了半盏茶后,放下了手里的信件:“是同一人笔记。”
“嗯。”陆清闻点点头,然后让莫子言把信件拿给了武岳和徐永志。
两人接过信件后也仔细看了看,但并不理解陆清闻这么做的用意。
接着,陆清闻又给了江卿卿两封信:“这两封呢?”
这回信里多了些公务的内容,但很明显——
“不是同一人。”江卿卿甚至看得比前两封还快,她扬了扬自己右手上的信筏,“写这封信的人虽然在极力模仿,但是却忽略了原主一个用笔习惯。”
武岳鼻嗤了一声,甚至闭上了双眼,仰面养神了起来。
但无人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卿卿右手上的信件上。
“何出此言?”陆清闻问。
江卿卿将四封信摆开,分别指了其中三封开头的字:
“这三封开头的第一个字,笔锋都会炸开一点,说明此人在沾墨前并不会人为先拢起笔头。”说着,江卿卿又分别指向了这三封信的其余几处位置,“从这几处也可以看出,每次墨快结束需要再次沾墨时,笔锋都会炸开一些,直到墨水完全把笔头沾湿,笔锋才变得圆滑。”
江卿卿指出的这处实在是太细,徐永志瞧了半天才瞧出蹊跷来。
他摸着胡须啧啧称奇:“江大人是个细致人。”
陆清闻拿起另一封被放在一边的信,说道:“而这封信的开头笔锋却从一开始就是圆润的,说明写这封信的人没有刚刚的用笔习惯。”
“是。”
陆清闻微微点头,又让莫子言从案头拿出了另一封信,“这封呢?”
江卿卿拿起信件,这回看得时间比以往都长,不仅是因为信里的内容确实能直接判定曾兴安与刺客勾连,安排行刺,而且还因为这封信和曾兴安的字迹完全一模一样。
几乎可以判定是同一人所书。
江卿卿拧起了眉。
她葱白的手捏着有些泛黄的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并没有急着下结论。
武岳又是冷哼一声:“让女人进这等场合本就荒唐,还让她看起了证据。陆大人这等行事,本官一定会禀告圣上。”
“武大人,”陆清闻轻笑,“本官这等行事你就唯恐圣上不知,那你这刚把曾兴安抓到刑部去就对人用了刑,甚至差点儿让人说不了话,这等行事,本官是不是也要讲给圣上听一听?”
武岳瞬间脸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本官搜到了信件已是铁证如山,你便是讲与圣上听也是我在理!”
“武大人是何时搜到的这封信?”江卿卿礼貌问到。
武岳却冷笑一声,兀自站起身到了门口,根本没有回答江卿卿的问题。
江卿卿捏着信纸,微微眯了眯眼。
还是莫子言回道:“应该是五天以前。”
“信件当时找到的时候放在什么地方?”
“夹在一本书中。”
“翻出来的?”
莫子言摇头:“当天曾兴安府上起了大火,夹信的那本书散落在地上,信封露了一角。”
江卿卿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受武岳的影响,继续端详着手里的信。
陆清闻问道:“江大人是看出了什么?”
江卿卿抿唇,思忖了片刻说道:“光看这字迹,这封信确是也是曾大人的手笔。”
说完这句,江卿卿停顿片刻,咬住了下嘴唇。
陆清闻的视线停留在了被江卿卿咬住发白的下唇上片刻,“江大人似乎话没说完?”
江卿卿松开了下唇,“虽说字是曾大人的字,但这信还真不一定是曾大人亲手写的。”
江卿卿这话一出,堂上的几人,甚至站在门边不屑一顾的武岳都怔愣了起来。
武岳:“你个小妮子,真觉得在三堂会审讲话不用负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