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止,愣住了一地的丫头婆子。
这青天白日的,约莫十几个人就这么大咧咧的在侧门口聚着打牌、嗑瓜子、扯闲话?
“四、四……四小姐!?”打头的婆子又惊恐又忐忑,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这一跪,侧门口瞬间跪满了人。
江卿卿面无表情,“袁妈妈,你派个人过来,把这些人给我看牢了。跑一个我打断一个人的腿。”
母亲身体还好时,家中哪儿能是这个光景。
江卿卿手中紧紧攥着长鞭,指尖都发白。
她大步往院子里走着,所到之处,跪了一地偷奸耍滑的家奴。
尤其是二房院子内外,几乎跪满了人。
这一地的奴仆绕着二房,就像是闻着腥味儿爬过来的臭虫一般,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窒息。
江卿卿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去了主院。
主院内的奴仆明显少了很多,一路走过去都在干活儿。
江卿卿看到端药的小厮,直接从他手上接过了汤药。
小厮顿了一下:“四小姐?”
“这是母亲的?”
“是。”
“我去送。”
江卿卿端着药进房时,庄氏还未醒。房内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药味儿,闻得江卿卿一阵心酸。
庄氏此刻睡着,脸色依旧不好,惨白的嘴唇不见往日的丝毫活力。
她轻轻把药放在了床边,想了想并未吵醒庄氏,而是叫来了袁妈妈。
“这些天就辛苦您了,饮食起居上多看着些母亲。一会儿她醒了就让她先把药喝下去。”
袁妈妈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这些天的委屈都化成了一声坚定的“是”。
江卿卿轻拍她手背,“爹爹那边我一会儿去说,您别操心。”
“诶!”
江卿卿说完,又看了一眼庄氏后,就离开了房内。
她只有一天的时间,得抓紧。
刚出院门,江卿卿就看到萍姑姑带着两列丫鬟,跟迁徙大雁一样,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她面前。
萍姑姑春光满面,口脂殷红:“四小姐回家一趟真是好大的阵仗,这么些人都要跟着跪一地。”
说到这里,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像极了戏台上戴绿面具的丑角儿,突然拔高音量说道:“就算是国公府里的儿媳也没见这么大排面吧!”
许是这些天和英国公府夫人、万宁侯府夫人打嘴仗都在上风,萍姑姑已经很有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跟谁都能刺挠几句。
江卿卿原先在家做小姐的时候就没惯过萍姑姑,眼下就更不可能惯着她了。
只见萍姑姑话音刚落,江卿卿就长鞭一抽,狠狠朝着萍姑姑甩去。
萍姑姑尖叫一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青砖上,瞬间,脸色煞白。
江卿卿长鞭自是没有落在萍姑姑身上,她睨着地上的萍姑姑:“张嘴之前先想想自己身份。”
萍姑姑的脸一下子变得比刚刚更加煞白,身后跟着她的奴仆更是吓得战战兢兢,个个都不敢抬头。
“娘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芸芸也带着几个丫头跑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白襦裙,头上也不像萍姑姑叮咚作响,反而只有一根素净的玉簪子。
就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一般,端的是惹人怜爱。
江卿卿的这个三姐姐打小就是身体不好的代名词,小时候但凡她靠近三姐姐一点点,萍姑姑就避之不及,像是生怕自己冲撞了她一般。毕竟二房只有这一个姑娘,看得像眼珠子也在情理之中。
长大后,两人各自有了手帕交,平日在家里就更不怎么热络了。
这会儿见面后,江芸芸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也就不奇怪了。
她吃力得将萍姑姑扶起后,才抬眸小声道:“妹妹这是怎的了?发这么大的火。”
这句还不算完,她抬手把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又说道:“大伯母身子亏损也不是母亲的错啊。”
江卿卿听完冷笑一声,妍丽的脸上写满了嘲讽。
了不得了,她柔柔弱弱的三姐姐终于开始露爪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