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轰的炸开。
有那么一瞬间,陈馥野以为这是幻觉,或者是一个巧合,毕竟,谁规定世界上不能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了?
但是在与那个正在大吃特吃的人目光相接时,确切的答案顿时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人可以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感觉”是不可能重叠的。
眼前这人,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舍友兼创业小组骨干成员,金芸心。
像是同时感应到,金芸心突然抬起头。
四目相对。
“……?”
金芸心瞪眼,饼啪嗒掉了半张下去,“怎么会……”
“嘘。”陈馥野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别把自己的大名念出来。
毕竟这里终究还是应天府,要是身份被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房守仁自顾自评价:“好!他乡遇故知,是老夫我最爱的人生瞬间第四顺位!其中第一顺位是……”
“老头,你拿着。”陈馥野把手中的两张小板凳交给他。
接着,她拨开人群,冲着金芸欣直直跑过去。
金芸心连忙站起身,喜极而泣:“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不会一个人这么倒霉!我跟你说,我好不容易排队买完饼,结果刚掀开食堂大门的帘子......”
很显然,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讲这些话题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陈馥野果断抬手:“收。”
金芸心当即捂嘴:“……”
人多眼杂,陈馥野勾勾手指:“先跟我来。”
金芸心怯怯地左右看看:“哦哦。”
一路走回了房守仁的地皮,他已经提前将方桌和小板凳摆好,并且还不知道从哪扯了个现成的棚出来,大概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拣来的储备物。但是棚上破了三个洞,怕是只能遮阳。
大概由于急着想完成交易,好拿钱云游去也,因此房守仁格外积极:“姑娘还有什么需求?你们在此等候,交给老夫我就行,嘿嘿。”
想了想,陈馥野从行囊里掏出了A4打印版的策划案,翻到了【初期店铺建构物品清单】的那一页,并且用房守仁用来写木牌的金粉笔墨誊抄了一份古体版的。
看到熟悉的A4复印纸,金芸心瞳孔放大:“……”
“这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陈馥野头也不抬,“这不还是你亲手打印的吗?”
“是倒确实是,但是这也太魔幻了……”
抄完后,陈馥野把纸递给房守仁。他揣摩着上面的字,抚须犹豫:“嗯……有趣有趣,敢问姑娘,这个【布丁】是什么意思?”
“优先购置炉子汤瓶和茶叶吧,至于您看不懂的物件,暂且不管它就是了。”
陈馥野又直接递了一支蚌珠钗给他:“此外,再劳烦您替我当了这只钗,换得的银子采购完若是剩得多,到时候也多给您一点儿,权当路费。”
闻言,房守仁痛快接过:“好说好说,姑娘出手当真阔绰,老夫我果然没看错人!”
说罢,他便押了地契,拿着资金愉快地购物去了。
房守仁离开的瞬间,陈馥野侧过脸,死死盯向金芸心。
正张嘴准备啃掉渣饼的金芸心:“......”
陈馥野:“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个掉渣饼还是你在咱们学校买的那个。”
“那当然是啊。”金芸心理所当然地把包装纸翻了个面,展示上面食堂窗口logo,“不然我哪里有钱吃饭?我现在可是一个被豪门商会永久驱逐出来的悲惨大小姐,除了这一身昂贵的明制马面裙别无他物——哎,你说这玩意能卖多少钱?”
“驱逐?”忽略了她过于现实的问题,陈馥野不解,“你都干什么了?”
金芸心回想:“没干什么啊,我一穿过来就在亲爹的葬礼上,别人都在哇哇大哭,所以我就一不小心笑出来了。”
陈馥野:“……”
“我亲哥让我签了几纸契约,就直接把我赶出家门了。”
“——结果着偌大的飞云商会,竟然没有一个人挽留我,我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馥野:“在亲爹的葬礼上哈哈大笑不算吗?”
金芸心摇摇头:“恐怕不止是因为这个。在我被赶出来之前,听我哥的说辞,我似乎是一个好吃懒做,挥金如土,每天不是看小说就是随意出入声色场所的烂泥。”
听她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人物设定,陈馥野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反正你在宿舍也差不多。”
金芸心也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同意了她的说法:“我就烂!”
说完,短暂的安静后,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声色场所?”陈馥野瞪大眼睛,“不会吧你。”
“啧,小点儿声!”
金芸心左顾右盼后示意压下声音,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飞檐更加高耸华丽的秦淮河对岸。
那边云集着更多供人寻欢作乐的娱乐场所,瓦舍勾栏,酒楼,每到夜晚,花灯更是流光溢彩,热闹非凡。
“你知道的,就是那种,那种,会有许多美少男围着你喂你吃水果的地方,好像叫什么……【揽云声楼】。在金陵这个奢靡又罪恶的国际大都会,可是完全合法的。”
没想到,这个鸭楼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挺正经的。陈馥野怀疑道:“你去过?”
金芸心连忙摆手:“我是正经人,可没去过。但是「我」确实去过,如果现在走进去,说不定老板还能认出来我呢。”
“…………”
“厉害。”
想了半天,陈馥野评价道。
互相交换完了穿越的信息之后,金芸心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啃完了手上的掉渣饼。
“你还真是一丁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啊。”观看完全程,陈馥野托腮,“你原本是什么打算?”
金芸心:“蹲着啃掉渣饼。”
“不是,我的意思是更长远一点的计划,比如要怎么活下去或者穿回去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