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就是想急停也来不及了!急促的马蹄声中,她赫然看到那个奔出的瘦汉猛然地惊觉,朝她的方向投来了惊诧的一睹。
手忙脚乱之下,花木兰用尽全力拉紧了缰绳,放低了身子,几乎把整个人贴在了马背上。说时迟那时快,白马猛地长嘶一声腾空而起,挟着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它硬生生纵身一跳,连人带马一起拔高,倏忽间横跨了十余步距离落在了地上。
瘦汉还没反应过来,面门便忽然传来了一股痛彻心肺的剧痛,整个人竟是朝后飞了出去。
就在这一刻,花木兰感觉到身下的马匹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声惨厉嘶叫,前蹄跃起,猛地发了疯一般往前方狂奔乱撞。
花木兰大惊失色,道:“救命……”
两旁的百姓完全没料到灾难会突发而生,马匹撒开蹄子胡乱狂奔,接连几个摊档被急速乱窜的马车撞翻,商品货物随着被弄翻的摊档撒满一地。
街上的秩序瞬间被打乱,道上的行人惊叫着四处逃窜躲避。马完全失了控,像无头苍蝇般肆无忌惮地四处冲撞捣乱。
有好几名躲避不及的百姓被殃及池鱼,马匹奔驰而过的疾风将他们掀翻在地,同时有好几名粗壮的汉子想逞英勇上前阻止,但都被劲风扫了回去。
仆固明洂一路追来,就要往前奔去,身后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对方掠过了他,几个跳跃奔跑,迅速赶上马,坐在花木兰身后的位置上,抓起缰绳,用力猛勒扯,终于制止住癫狂乱奔的马。
好险!花木兰虽然惊出一身冷汗,但危险总算过去了。
长孙静寒和阿玥也几乎同时赶到,心急如焚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骑在马上的孟晋已经下马,并将花木兰也缓缓搀扶下了马。看见花木兰发髻凌乱,眼眶红肿,说话声都颤抖了,孟晋贴心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说着,抓住她两肩上下打量,发现她手背上有擦伤,随即紧张道:“你受伤了?”
花木兰抬手看了一下手背,伤口不大,擦破了一点皮,渗出了一条血痕,她摇首道:“别担心,一点小伤,过两天没事。”
听闻花木兰没事,孟晋方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公子出手相救,木兰感激不尽。”花木兰诚挚地谢道。
孟晋心生愧疚,面色苍白,拱手道:“姑娘你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不足言谢。再说,其实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实在抱歉。”
这时,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姑娘,你没事吧?”
孟晋闻声转身,抬眸望去。花木兰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身后站着三人,正是仆固明洂三人。
孟晋遂仔细打量身前的三人。站在正中那名男子器宇轩昂,五官轮廓,皆是无可挑剔的隽秀俊逸。他身旁的是一名女子,只见她穿着一身素白织绵长裙,裙摆上绣着粉色的点点梅花,腰际系着一条橘色宽腰带,显出窈窕的身段。三千乌丝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发髻虽有些凌乱,有些许发丝垂落,但没有一丝违和感,眉如翠羽,眸若秋水。
在他们身旁立着一名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官清隽秀美,却有英姿飒爽的模样,着是惊艳旁人,特别咧嘴而笑时,右嘴角斜外侧有个小梨窝,给人的感觉很可爱,很阳光。
而两旁百姓们见到险情得到控制,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庆幸自己躲开这一劫,有人夸赞孟晋,也有好奇马是谁的,为何马会突然发疯?
在众人指指点点时,刚才说话的长孙静寒已走到花木兰身前,对她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刚才多亏了你,才没让那个小偷跑了。”
惊魂未定的花木兰陡然想起刚才她骑马伤到人了,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摆手而笑:“我没事。刚才是我骑马太快了,伤了人。实在不好意思!”
“无妨,人没事就好!”仆固明洂走上前来不动声色地说。
“这位公子是?”花木兰指着仆固明洂问。
仆固明洂冲花木兰拱手:“在下明洂,刚才是在下的外甥在追贼,他性子急才出了那样的事。抱歉了!”仆固明洂一下子把责任揽到了自己人身上。
花木兰对仆固明洂说:“明洂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毕竟是我纵马在前。”
仆固明洂见她如此坦然,对她这爽快敢作敢为的性子既欣赏又有几分钦佩。仆固明洂拱手道:“姑娘,如此快人快语,明洂佩服。敢问尊姓大名,能否交个朋友?”
“我叫花木兰!”
“花木兰!木兰象征勇敢无畏,优雅大方,寓意高尚的灵魂。”仆固明洂说着突然看向长孙静寒,想着她的名字寓意,莞尔一笑道:“静寒,这与你的名字,静寒,倒是寓意相近!”
“静寒,原来这位阿姊叫静寒。”花木兰笑着与长孙静寒问候。
长孙静寒点头道:“长孙静寒,这是我的汉名。”
“长孙,你是鲜卑人。静寒,这个名字很好听,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以后我就叫你静寒阿姊吧!”花木兰真心实意赞了一句。
在场众人笑得悠然,正准备收拾残局然后离开,周遭忽然传来了阵阵骚动。正奇怪的当口,就只见一个黑衣护卫模样的汉子匆匆上得前来,面色很有些不好看地对孟晋道:“主人,是县里的差役正在巡街。听到这边动静所以过来了!”
这句话让花木兰心中一跳,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糟了,肯定是我骑马伤了人,现在他们来抓我了。”
孟晋瞥了花木兰一眼,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事情因我而起,我来承担。”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孟晋道歉态度诚恳,特意给些银两与被马连累的百姓作为赔偿,毕竟是因他而起的祸事,幸好没伤及人命,不然,他难辞其咎。仆固明洂也很乐意地表示,事情与他的外甥有关,所以他也愿意承担一部分赔偿。很快大街上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此刻,刚才这一群人正坐在仆固明洂居住的客栈里,品味着刚刚取出来的西域葡萄酒。几个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没一会工夫就熟络了。
见花木兰和长孙静寒还有阿玥在一旁窃窃私语,仆固明洂便与孟晋聊起天来,毕竟两人对外身份都是契鹘商人,此时也算是他乡遇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