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晓轻托下巴,若有所思,“战国时,秦将王翦为安秦王政心,履求亲王恩赐良田美宅,自污保身。我什么都没主动向他要过,那个人,又怎么能安心呢?”他默然片刻,忽然两眼生光,欣然有喜色,“你二人有什么想吃,誊一份出来,明早拿给我看。”
霜风里,日上正赤如丹。
严凝第一次见到云天晓如此真切地发愁。剑眉拧成死结,双眼皴起,薄唇一抿再抿,紧握双拳,痛苦地敲着案面:“你们啊,商量了一晚上,你们就商量出来这些?”
被问的两人在对面齐声点头,云天晓的眉毛,又拧紧一圈。
“薏仁粥,还掺碾碎的杏仁和胡麻?煎饼、烧饼、汤饼,加羊肉的胡饼。蔗浆浇樱桃、酪樱桃、酥山,这是汗青的主意?就现在,早起还能见着薄冰,就吃这样凉?”
重重在案上砸了双拳,云天晓后仰头,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哀怨,“圣上万寿,见信如晤。孟春元月,慰意无由,离心抱念,恒生恋想。所赠给养,俱已收齐,圣恩如沐,臣实幸之至。然臣久居宫闱,所滋甚厚。今镇北苦寒,所滋贫瘠。臣恳请陛下恩赐薏仁、杏仁、胡麻,”他眼底分明又覆上了一层痛苦,“这听着妥帖?”
金粟平、凤凰胎、逡巡酱,严凝清点着送来的食材,不住地感叹,皇家所食之精细。难以想见,吃惯了这些的宁王,是如何心安气闲的与镇北将士同食的。想到自己也曾为厨房师傅们擅长的大锅乱煮,可以节省不少炭火而窃喜,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烫。
“烟花姑娘,我的金乳酥 、样夹饼好了没?”人未至,声先至,卓汗青撩开布帘,方才的嚷嚷声犹有余音,“哎呀,你怎么不看着锅子。”说着跳进厨房,抄起锅盖,一个个小心翻动着,“过火易碎,可就不好吃了。”
望着卓汗青专注的模样,严凝内心挣扎许久,问:“汗青,你们原本都吃的这样精细吗?”
“嗯嗯,诶?王爷可是说什么要烟花姑娘‘丝毫勿虑,尽量发胖’。让我少吃,大头都留给你,这样你还不满意?”翻找盘子的卓汗青感叹道,“我哥生前就常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真如此。”
“我不是这样想的,”严凝皱成包子脸,眼里满是探究之意,“我是想问,你们从前一直吃的这样好。过去两个月的伙食,你们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像被施了定身法,卓汗青一动不动,俄顷,挠挠头,“还真是,怎么吃的下去的?”一拍大腿,“是说王爷,不是说我,大营的伙食我以为算好吃的。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也是蹲过大牢的,而且,”他双眼光彩潋滟,带着严凝难以理解的自豪,指着自己说,“小爷我蹲的可是诏狱,像你这样的平民,那可是想去都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