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弱。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用灵力传音，而是注视着少女头顶的发旋儿，踌躇了许久，出口时已然气弱了大半：“百年之后，师姐可愿与我再来一次苍南秘境？”
他以为她会拒绝。
区区一百年，在修士的漫长生命中不过是沧海一粟，可对于初步踏入修真一途的他们来说，一百年实在太久了，久到无法预料。
或许不会拒绝，但也会问清缘由。
他有什么目的？他想寻找什么？他又想得到什么？诸如此类，总要问明白才对。
可她只是说：“好啊。”
*
离开秘境，落地处为一处大殿的正中央。
上方端坐着灵虚宗的掌门及一众峰主，有男有女，无一不是修真界声名赫赫的大能。
殿内寂静无声，先他们一步离开的苏绵绵和姜夙，此时也各自有了归处。
姜夙站在一名中年修士身后，座次不算靠前。
苏绵绵也乖顺地站在一个神色冷淡的修士身边，旁边就是灵虚宗的掌门，衡清道君。
燕如碧偷偷觑了那个男修一眼，神清骨秀，姿容非凡，十足的“高岭之花”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就是男主吧，没想到真正的模样比原著作者画的人设图还要高冷几分。
她在心中感慨过后，正想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他难掩厌恶的眼神。
燕如碧：……
你们一个男配、一个男主，都看不惯我是几个意思？
告诉你们：今日你们对我爱答不理，明日仍然对我傲慢无礼，后日依旧对我弃如敝履。
我，燕如碧，忍了。
——暂且！
她恼羞成怒，别过了头，专心等待掌门的安排。
秦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略一侧身，不留痕迹地挡住了身边的少女。
他循着目光的来处，对上了那人居高临下的审视。
隐藏在清冷外表下的，是不择手段的疯狂，宛如冰冷的毒蛇，毫无顾忌，或许下一秒就会将毒牙刺入猎物的喉咙。
真像个魔头，比他还像。
倏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秦桑低头看去，少女飞快地掐了一下他的指尖，声音压得极低。
“掌门和你说话呢！”
他放松了紧绷的双肩，不自觉摩挲着指尖上留下的浅浅凹痕，不疼，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痒意，源源不绝地蔓延开来。
一边思忖，一边不动声色地应对了掌门的例行问话。
衡清道君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峰主们：“这二位弟子，峰主们可有意向？”
燕如碧有些紧张。
来了，来了，挑白菜的时候开始了。
只不过，她和小师弟才是被挑的那个。
两颗水灵灵的小白菜站在下方，等待着峰主们挑选。
不会没人挑他们吧，小白菜一号战战兢兢，拽了下小白菜二号的衣袖。
浑然不知自己拥有了新名字的秦桑，还在低声安慰她：“没事的，师姐。”
有了绿芜剑，就代表着她在剑道一途已有了最好的起点。更何况，绿芜剑愿意认主，已经足以说明她是有天赋的。
可以说，就算没有人愿意收下她，掌门也不会让一个有天赋的弟子被埋没。
果不其然，已经有几位峰主意欲收徒，谁知却被衡清道君抢先了一步 。
他看向身边的贺庭玉，笑呵呵道：“庭玉，你观这位小燕弟子如何？你方才收下的小苏弟子既有碧霄剑，与绿芜剑凑成一对，倒也是一件好事啊。”
碧霄剑与绿芜剑乃是双生剑，自是相辅相成，共同作战时更是不同凡响。
他的本意虽好，却让燕如碧如临大敌。
她才不要！
但回想起男主厌恶的眼神，她又放下了心。
别说男主不喜欢她了，就算对她并无好恶，也不会为了她再一次破例收徒的，又不是谁都能有女主的待遇。
可出乎意料的是，贺庭玉悠悠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