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动了下,“可以靠我近点。”
孟宛没注意到他的反常,脸色难堪地拒绝道:“不行,咱俩还是离得远些,保持距离为好。”
“为什么?”
明明之前总在有意无意地靠近他,为什么现在又说要保持距离?
“因为,我……我……”孟宛支吾半晌,颇为尴尬地小声道:“我之前中的那媚药,毒性真挺大的,至今没能散干净,现在我的身体奇奇怪怪的,好像变得异常……敏感。”
每当她给庄烨上完药,看着他精瘦紧实,线条分明的胸腹,便控制不住得对一个病人心猿意马,再给他穿衣时,碰到一点点肌肤她都忍不住得颤上两下。
好在庄烨一直昏迷,不然给他瞧见,多让人难为情。
“那天我失手推了你,没受伤吧?”庄烨抿了抿被她咬破结了痂的下唇,有些口干舌燥。
提起这事,孟宛就觉得丢人极了,那日中的媚药毒性大到让她失去了理智,却丝毫没有丧失记忆。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如何扑进庄烨怀里,又是如何强吻了他。
“后背大概撞青了吧,疼了一天,后来就没事了。”孟宛干笑两声,“这回我才是真''非礼'',不好意思啊,嘴唇都给你咬破了。”
长夜漫漫,月色零碎地透过木板间隙照进屋来,寂静无声。
庄烨了无睡意,枕着胳膊悄悄看孟宛,她闭着眼也在翻来覆去,便问道:“你是怎么穿来的?”
“许是睡觉时穿来的吧,记不清了。”孟宛侧过脸,对上他直勾勾盯过来的目光,诧异道:“你不是累了么?怎么不睡?”
“这就睡了。”
看来孟宛不记得自己穿来之前发生的事了,也好。
庄烨翻了个身平躺着,记忆沉沉飘回到过去。他在大学里确诊胃癌晚期,四年间挺过了十八次全身化疗,两次大手术,癌细胞终于全部被切除,虽然医生告知他,仍然有很高的复发风险,但总算停了药,不必再经历痛苦的化疗过程。
治愈后他立即买了飞往江城的机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孟宛。
然而就在他飞机落地,手机恢复信号,还没能走出机场的时候,他收到了当日孟宛跳水救人,遭意外溺亡的消息!
如同晴天霹雳,让庄烨难以置信,他把行李箱丢在原地,疯了似的冲出机场,打车赶到孟宛家,急切地砸了半天门,没人来开,最后是对门的邻居出来告诉他,他来太晚了,孟宛已经被送去了火葬场,家里早就没人在了。
哪怕听到这里,庄烨依旧固执地不愿相信,又连夜赶到火葬场,下来出租车,碰见了在一堆亲戚的拥护中,怀抱着骨灰盒,正哭得死去活来的孟宛的爸妈。
庄烨呼吸变得艰难,行尸走肉般走到她爸妈面前,扯出个僵硬地笑,哑声问道:“叔叔,阿姨,宛晚去哪了?我去家里找过,她怎么不在。”
孟妈妈听见宛晚的名字,受了刺激,奋力挣脱开身边人猛地朝庄烨扑过去,挠得他脸上几道血印,状态癫狂地嘶吼道:“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家晚晚!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求求你,用我的命来换好不好,她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她不该死,她怎么能死啊!”
庄烨一动不动,任由她拳打脚踢。
直到他们离去了,他也站在夜色里,像个孤魂野鬼,无声无息地立在原地,哭不出来,耳膜嗡嗡作响,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的,只有一个声音——
宛晚死了,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