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过就嫌弃我,不尊重我,那他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应该嫁的好男人。如果世间所有男人,都这般,那我终生不嫁又如何?”
柳娴瞪目盯她看了一晌,“原先我以为你是个唯唯诺诺,沉默寡言的人,却没想到,实际上你是这么离经叛道的性子。”
“离经叛道?”
孟宛柔柔一笑,“我只是想为自己而活。”
刚出来柳娴的庭院,居然撞见正跟婢女调情的柳松,两人躲在假山后面搂搂抱抱,孟宛远远见了神色一凝,低下头想装作没看到迅速走过这段路。
不料柳松出声喊住了她。
“孟姑娘,留步!”柳松遣走婢女,整着凌乱的衣襟匆匆上前,“实不相瞒,前段时日听闻孟姑娘被掳一事,忧心的我是茶不思饭不想,还曾几次亲自去山上的寺庙为姑娘祈福,望你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今日见你安然无恙,我也总算放下了心。”
柳松说着话,一双眼微微眯起,上上下下将孟宛仔细打量了个遍,今日她也上妆了,不过比生辰宴那日妆容要浅淡许多,眼含秋水,朱唇皓齿,好似一朵含羞待放的娇嫩小白花,瞧得人心里痒痒的。
孟宛瞧他一脸色相,不动声色地四下巡视一圈,见附近都无人,难免有些惧怕,便乖顺地说:“劳公子挂心,我还有事,今日就先行告辞了。”
“好。”
柳松竟没多纠缠,如此轻易地就放她走了。
“就是不知孟姑娘,下次何时再来给家中小妹上妆?”
孟宛脚步一顿,没回头说道:“柳公子应该知晓如今我名声狼藉,城中贵女们皆对我避之若浼,恐怕不会再有下次了,若是让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也牵连到柳姑娘身上,我于心不安。”
“怕什么的,我名声也不好。”
柳松咳两声,“我的意思是,小妹定不介意,若不然今日绝不会让你进门。再说其他贵女们都不光顾你的生意了,你还怎么挣钱?我知孟老爷把你赶出孟府的事,想必现下你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吧。日后你尽管来便是,我会替小妹付钱,原先该是多少,我出双倍给你。”
孟宛越听越糊涂,转过身看向他,“柳公子到底意欲为何?”
她可不信柳松对她,能真安什么好心。
“孟姑娘看不出来,我心悦于你,想多多了解你,想娶你么?”柳松倒是诚实。
“娶我?”孟宛差点笑出来,“柳公子莫说笑了,就算是我愿意嫁,你觉得颜夫人能同意你娶我?”
“母亲向来不管我纳妾的事,我院中妾室各种出身的都有,其中不乏青楼女子或者身份低贱的丫鬟。论起来,孟姑娘的出身乃京中第一富商孟氏,纵是失了清白之身,仍比其他妾室要好上许多。她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孟宛听得冷笑一声,“柳公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孟姑娘真的不必过于自卑。”柳松没听出她话中的阴阳怪气,“二婚乃至三婚的妾我都纳过,你嫁作我妾,肯定还是够格的。”
“……”
孟宛闭眼平息了一下,不想与他继续纠缠,感觉跟这种人置气都是在浪费时间,勉强对他笑笑,再次行礼告了辞。
*
天色未黑,离赵讫约定来接的时间还长。
孟宛捂着饥肠辘辘的肚皮,游荡在喧闹的街巷里觅食,她之前从不在意路人眼光,经柳娴方才一说,才发觉,确实频频有人侧目打量着她。
都道世人对女子苛刻。
可讽刺的是,一路走来,对着她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大多还是女子。
孟宛充耳不闻,来到家她经常光顾的食肆,刚迈上台阶一步,又顿住,想了想吃他家一顿餐食所需花费的银钱,只好吞吞口水,退了回来。
转身寻到处街边小摊,要了碗面,连鸡蛋都没舍得让加。
街上车马过往繁多,踩踏的尘土飞扬,孟宛吃面的同时还要用袖口护着碗,生怕污了食物,吃相好不狼狈。
她吸了吸鼻子,吃得一阵鼻酸。
虽然这碗面没什么味道,她仍是喝得一口汤都没剩下。
搁下筷子,孟宛正欲去掏荷包,忽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来自前方,他说:“一碗清水汤面都能吃得这般美味,看来孟姑娘是真的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