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
“无罪!目前在魔法部工作!”
“埃弗里——诺特——克拉布——高尔——”哈利一个一个地报着这些名字,仿佛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心上。
我在等卢克伍德的名字,等所有人将惊恐的目光投向我。
乔治往床中间坐了坐。
哈利就停在这儿不说了。
“你只是在重复那些十三年前被判不是食死徒的人的名字!邓布利多,他的谎言越来越离奇了,而你居然还全盘相信?”福吉显得气呼呼的。
“还有博什,”我的声音淡淡地加入了他们的喊声中,“拉文自杀前对我说,任务失败,哪怕他逃回去,他们也会杀了他的。”
“现在你也嫌不够乱了,是吗!”福吉看见我似乎更气不打一出来,往这边紧迈了一步。
“先生,”乔治懒洋洋地开口,“是你先吵醒病人的。”
“塞德里克 迪戈里!克劳奇先生!”麦格教授喊道,“这些人的死决不是一个疯子的随意行为!”
“我看不出为什么不是!”福吉的声音盖过了麦格教授,“在我看来你们都决意要制造一种恐慌情绪,破坏我们这十三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如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看看这个,看看吧,黑魔标记。”斯内普难得一见地撸起了袖子,走近了福吉,“已经不像一小时之前那么明显了,当时它被烧成了焦黑色,当伏地魔触碰某个食死徒的标记,他的信徒就必须立即幻影移形到他身边,一年来,这个标记越来越明显了。”
“我不知道你们的人在搞什么!”福吉像是站立不稳似的躲开斯内普,“我现在要回魔法部去了!”他匆匆套上礼帽,重重地摔上了门。
斯内普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以为你对这个标记已经不陌生了。”
“不陌生,当然。”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到哪里。
“莫莉,我需要你和亚瑟的帮助,亚瑟能接触到魔法部里一些不像康奈利这样目光短浅的人。”莫莉点了点头,比尔吻了吻妈妈的脸颊,马上出去送信了,“米勒娃,我想尽快在我的办公室里见到海格,如果马克西姆女士也愿意来——”
麦格教授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缓缓地转向了斯内普,“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么。如果你没意见……如果你准备好了……”
“没问题。”斯内普说,背对着我。
一瞬间我似乎又看见了木屋起火前,瓦尔托站在屋子里的背影。
“要做什么?”我很突兀,很奇怪,很不合时宜地问出声,除了斯内普,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去哪?”
其实很明显了,他是这屋子里唯一手上有黑魔标记的人。
“你们要送他——送他去——”我站到了斯内普身边。
“卢克伍德,躺回你的病床上去。”斯内普扫了我一眼,看向了乔治,“韦斯莱先生,要是你愿意让我们大家都方便一点儿——”
“……对不起。”我闭上嘴,退到了自己的床边,乔治把枕头塞进了我怀里。
斯内普出去了。
“段里,现在我们要谈谈你暑假去向的问题。”邓布利多说,我没把头抬起来,强烈的窘迫感总会在这种时候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想让你先去我的老朋友那儿住几天。”
他体贴地没用“家”这个词。
“但是,先生,她为什么不能……”乔治话说到一半,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不要写信,不要用魔法,不要冒险,做得到吗?”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紧紧捏着那个枕头问。
“不,”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不怪你。”
“做得到。”我说。
我获准离开医疗翼那天,乔治陪我一起去收拾我的储物柜。
“我不知道你被吓成那样,我们只是不小心按照鼻血糖的步骤来了,你觉得有人想,哈——报复我和弗雷德吗?”他一蹦一跳地问。
“我是那么认为的,我整个人都傻掉了,就是个傻瓜。”我嘟嘟囔囔地把课本从储物柜里掏出来,把那些放了好几个月的骂我和卢西塔的信扔出去。
“我怎么不知道有人给你写这些东西?”乔治随手拿起了一封,似乎有点儿委屈。
“很没意思的,倒是还有你的追求者给我下的战书。”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是我,还是弗雷德?”他撇了撇嘴。
“其实都有。”说着,我的手碰到了一张已经落了灰的、光滑的纸,似乎是一张照片,我将它拿了出来。
是拉文的照片——他抱着大提琴,和我坐在排练室那刚好能落进阳光的窗户底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就在几天前,他脏兮兮地躺在地面上,就像是从来没有那么得体,那么从容,那么温和地活过。
背面还是那行干净清隽的字:愚蠢的拉文克劳会死。
“怎么还有这个?”乔治把下巴放在了我的头顶上。
“他写的……跟那些骂人的信封混在一起了,我没看见。”我的声音沙哑起来。
段里,我对你不好吗?我不是一直没离开你身边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他把自己也编进了离间计里,打算扮演一个不离不弃的受害者。可卢西塔在这之前,故意拉我在斯基特面前留下那样的照片,铺天盖地的谩骂很快填满了我的储物柜,这张纸条我就连看都没看见。
如果他成功了,我会在那个时候选择相信他,和他一起跑向假穆迪吗?
“莱斯特兰奇都是亡命徒,只会给人添低级的麻烦。”拉文这句话倒是骂得卢西塔不委屈。
我为这荒谬笑了出来。
这是他费尽心思,却唯一应验的预言。
愚蠢的拉文克劳,你精明的头脑到底为你换回了什么?
换回了什么?
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