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斯内普拿不到老魔杖,或者斯内普并不完全忠实于伏地魔,故意隐瞒他拥有老魔杖的事实。
我对着桌子发呆的时候,哈利已经离开了餐桌,罗恩和赫敏也心领神会地跟着站了起来。
“我没有义务留在你身边同生共死。”
某种程度上,我完全理解安舍,但是看到罗恩和赫敏脸上坚定不移的表情,我又会陷入疑虑。
“纽蒙迦德!”罗恩惊讶的声音从隔壁跳了出来。
不对!白痴!老魔杖几十年前就不属于格林德沃了,也不会和他一起被关在纽蒙迦德!我当然不能直接在餐桌边上这么吼过去,于是也随便找了个不饿的理由,往罗恩他们离开的方向追。
(餐桌边)
芙蓉终于被双胞胎逗得大笑,而卢娜直直地看着伙伴们一个一个消失在门口,突然开口说:“段里可能对我爸爸的发现不感兴趣,你们俩要是想哄她开心,没准儿可以试试从自己身上找答案。”
弗雷德和乔治一时停止了口若悬河的演讲,面面相觑。
“她对你们感兴趣,”卢娜说完转身问芙蓉,“请问可以给我一个杯子泡戈迪根吗?”
(房间内)
“——我推论的结果就是这样,”我完全没给其他人打断我的机会,“所以下一步应该去——”
“古灵阁。”哈利说。
“霍格沃茨。”我说。
我们本来很可能打起来的,如果不是手头连根魔杖都没有的话。
“不好意思,波特先生,你平时不是用耳朵来吃饭的吧?”我强压着怒火,“我刚才说,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老魔杖存在,而且很可能就在现任霍格沃茨校长斯内普的手里!”
“我要遵循邓布利多的遗愿寻找魂器,我相信那是他希望我走的路。”
“噢,现在又要找魂器了!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我对罗恩和赫敏说。
“别打他。”罗恩制止道。
“我是有话和哈利说,”我坐下来,等两个人出去,哈利也坐下来,“哈利波特,我非常讨厌你。”
“这我知道,你不必特地告知我。”哈利不卑不亢地回答。
“既然你决意要走邓布利多的路——哈利,魂器不止六个。”
“还有多少?你怎么知道?”哈利皱了皱眉,可能觉得我又开始骗他了。
我指着我自己:“这儿,我就是。”
他的表情有点像驴子。
“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神秘人为什么要找我吗,既不是被选中的孩子,也不是救世主,更没有在预言中消灭他,为什么?”
“我以为是因为你太嚣张了。”如果哈利不是紧蹙着眉头认真地说这句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是他的实验品,是他的魂器,我才是他本打算在意外之后用来重生的那个身体,你明白吗?”
“怎么会呢?”哎呀,这个笨蛋白痴,要是赫敏早听明白了。
我不得不先耐心地解释:“从我出生就是这样,或者说我出生就是为了这个,奥古斯都是为了满足神秘人‘创造一个纯血种’而绑架我母亲,他们本来打算好好培养那个纯血种——也就是我,成为神秘人的容器,但是我的祖父母牺牲自己把我从他们的控制中换了出来,现在你明白了吧?”
哈利的目光错乱:“所以——”
“所以想彻底消灭神秘人,我必须死,就是这个意思,”我长出一口气,“到时候你能帮忙动手吗?”
“是不是能有其他办法——”
“没有了,”我焦躁地说,“跟你们找魂器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可是哈利,没有了。你能吗,能答应我吗?”
他像中了统统石化那样一动不动。
我站起来,习惯性地扫扫裙子上不存在的灰,等着答案。
“太突然了。”哈利说。
“这一切早就开始了。”我说。
“段里……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是不是?”
我俯视着哈利,知道自己脸上是那种招人恨的傲慢神色:“对,从来没有。”
贝壳小屋边上每天都是永无止境的潮汐,早上的雾气最浓,中午的太阳穿越云层,夜晚月光不好,粘稠的夜色难以在任何光亮旁边化开。
那个晚上我和乔治还有弗雷德转移去了穆丽尔姨婆家,在那儿,韦斯莱夫妇,金妮,查理……每个人都在猜测邓布利多给哈利下达了什么秘密任务,都在猜测我的去留,都在猜测伏地魔下一步会闯进谁家的屋门,死亡会降临在谁头上。
只有乔治和弗雷德像没事人似的往穆丽尔姨婆的凳子底下塞粪蛋,在傍晚爬到阁楼上继续他们“波特瞭望台”的广播,在下暴雨的时候突发奇想冲进海里游泳,把自己弄得浑身湿透。
我终于忍不住问乔治:“那个广播到底有什么用?除了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段里,这有用!发声有用!”乔治的眼睛亮亮的,想把我从楼梯下面拽出来,“你也去看看,他们听见你的声音会很惊喜的,还没有斯莱特林参加过呢!”
我又一次想到了费比安和吉迪翁 普威特,无论清醒者如何隔岸观火地嘲笑这一切坚持毫无意义,世上都还是有这种人,他们到哪都是焦点,他们永远抗争,他们永远卓立,永远不屈服,永远不妥协。
他们闪闪发光地站在那儿用尽全身力气呼喊,无论星移如何斗转,他们总会再一次站出来。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
我握住乔治的手,停了两秒,缩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只有英雄才能拯救一切,戴罪者注定死在阴沟里。
“你快过来吧!”弗雷德可没跟我商量,捉过我的另一只手,和乔治一起把我拉上了楼,“还想你那个拉文克劳的小朋友呢?她可真没品,根本就没把你当朋友——”
“我们认为她之前和你示好是因为你又漂亮又聪明。”乔治很严肃地说。
“但是当你变得有那么点危险之后,她马上就离开了,这怎么能算是你的错!”最后那句是他俩一起嚷嚷出来的,“快把她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