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你让我怎么放下,我这全身的伤痕都是拜他所赐,我的脸毁了容,我的手也差点废了,你知道当我每天被纱布包裹,不见天日的生活是怎样过来的吗?你知道当我的手不能再弹琴,不能再用力,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的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方渭城起身走来,不忍看着眼前这一道道凸起的伤疤,将他的衣服穿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的不易,我也知道你这几年过的是多么的苦,但是你只有放下仇恨才能有新生活。”
“新生活?”他冷笑着,走到亭外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天空,就如他的生活:“我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新生活了,我的父亲死在陈丘山的手里,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的心魄也早已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我现在这具空壳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将陈丘山绳之以法。”
“郁亭,你父亲的死,我们也有责任,如果我们当时早到一步,或者没有让他冒险,他可能还有机会活着。”
“渭城哥,我从没怪过你们,不是你们的责任,你觉得即使你们阻止了一切,我父亲就不会死吗?像他那种心狠手辣,过着在刀口上舔血日子的人,他会相信谁,他迟早会用任何理由杀了他身边的所有人。”
这些话看似他说的毫不费力,其实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在隐隐作痛,他忘不了父亲死在自己眼前的情景,一声枪响,不留活口。
鲜血顺着头部的伤口流了一地,当他爬过去之时,他的父亲早已断气,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更恨自己不能手刃眼前的敌人。
“好,即使你什么都可以不管,你难道还想再一次辜负她吗?你别忘了单郁亭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如果你还想再一次把命搭进去,那么你让顾影菲怎么办?她经不起你的伤害了。”说完从身旁的桃枝上摘下一朵粉色桃花放进了他胸前的风衣口袋里:“我知道你以任尔的身份见过她了,怎么样,相见却不能相认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真的忍心吗?你舍得吗?”
这每一句的拷问都像是炉火,烧灼着他的心,只有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刻,他才感觉他还有心,还活着,还能感受到爱,是他对她的爱。
“我爱她!”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念想就只剩她了,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方渭城被他的话感动,轻声说:“所以,你为了她,能不能好好活着,别总想着豁出自己的命去对抗,你若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即使你要报仇,请答应我不要擅自行动,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一切由我们来做。”
“谢谢你,渭城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你们。”
方渭城欣慰的笑了笑:“好,我答应你,我们一定将陈丘山为首的犯罪团体连根拔起,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