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也被遮挡。
任尔一只手搀扶着他,一只手提着手电照亮她要下的每一层阶梯。
他们一起小心谨慎的走下兰溪塔。
出塔后,任尔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是一点冷风都不想让她吹着。
她看着身上的衣服,说:“谢谢!”
他没松手,一直牵着她走到石板小路上。
本以为夜半更深,这里已无人出没。
顾影菲更是觉得,童栩也早已酣然入梦。
却没想到他们和童栩沈恂还是不期而遇。
童栩看到任尔和顾影菲一起从兰溪塔里走出来,还牵着手,惊讶的紧紧捏住沈恂的胳膊:“菲菲,任总,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沈恂被她捏的在一旁咬牙切齿。
他守护着她的心思,保护她此时的无措,解释道:“刚刚和顾小姐在塔上看风景,塔里太黑,楼梯太陡,我怕她摔跤就牵着她一起下来。”
童栩看了顾影菲一眼。
她点头确认。
本来他说的就是事实,所以她根本没想要放开他的手。
“任总,你好绅士啊!”童栩夸赞的说。
“童小姐也是来看莲花的吗?”
“是的,不过不只是莲花,远处的灯光照在这里也很美,就都想看看。”
她松开沈恂的手,走过去拉住顾影菲:“菲菲,你陪我去前面看看吧。”
“好啊!”
她被童栩拽远,他依依不舍的放手。
现在的石板小路上,就只剩下他和沈恂。
任尔看着她们走远的身影,回头对着沈恂亲切的问:“沈先生,这几日在月照西雾玩的还开心吗?”
“挺开心的,谢谢任总的招待。”
“我听闻,你和一起来的许先生都是芜江乐团的音乐家,真羡慕你们啊!每天能和音乐为伴,内心纯粹,只有美好。”
“害,我就只是个吹长笛的罢了,谈不上是音乐家。”沈恂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客气的回道:“任总也对音乐感兴趣吗?下次有机会我邀请你来我们团看演出。”
“好啊!我对音乐也就一知半解,希望到时候你别嫌弃。”
沈恂知道他在自谦。
“怎么会呢,像任总这样厉害的人,能把山穷水尽的谷奚村改造成现在这番景象,这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任尔暮然一笑:“这没什么,我是个商人,有利可图我才会尽心尽力,没你说的那么高尚。”
“不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沈恂的这句话,说的让他有些感动。
他现在明明和沈恂只是陌生人的关系,可沈恂还是能看透他的本心。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百感交集。
其实他做这一切从没想着要被谁歌颂,被谁理解。
只是为了修补被陈丘山差点毁掉的这片土地,也为了这里最朴实无华的村民。
当然这里更有他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时最温情动人的记忆。
他只是单纯的想保护好这里,将这些都保留完整。
他走向湖边的台阶上,对着后面的沈恂说:“沈先生有没有打过水漂?”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让他愣了一会:“打过,小时候和朋友经常会在河边打,不过现在没什么机会再来做这些事了。”
他拾起一块石头,递给了沈恂:“要不要试试?”
沈恂接过,朝着湖面斜斜扔下。
石头在水面快速飘过,泛起层层水花。
任尔看着他扔出的石头在水面上泛起一连串完美的水花后,赞赏的说:“沈先生,厉害啊!”
“任总,你也打一个。”
他捡起石头也朝水面扔了过去。
很可惜,石头在水面划过,呈现出略短的水花后便掉落水中。
“游戏还未开始就结束了,我不太适合。”
“任总,看你打水漂的样子,我稍稍分析了一下,你的姿势不对,还有就是这身衣服影响了你的发挥。”
也就是方才和任尔聊了这么几句后,他倒是不见外了起来。
他配合沈恂,顺着说:“那什么姿势是正确的。”
“你看我。”他弯着腰,双腿分开,摆好架势:“我们的中指应该在石头低部,拇指压在石头上面,食指包围石头边缘,拿好石头后,重心压低,石头离水面较近,最后挥动臂膀,把石头扔出去。”
任尔看着他的展示,学着他的动作,比划了一下,觉得好像还是被什么东西阻挡。
最后把衬衫的袖子挽了上去,他觉得周围一片暗淡,沈恂应该不会发现他手臂上的疤。
两只袖子都挽好后,摆好姿势,石头快速扔了出去,一道优美的线条弧度在水面上扬起。
他的力量让石头点燃湖面,瞬间让静柳湖泛起束束烟花。
越是某些有心想要隐藏的真相,越到最后就会在不经意间被发现。
当他挽起袖子时,沈恂就从他左手臂膀上看见深浅交错的条条伤疤还有一个被香烟烫过的圆形烟疤。
红褐色的圆形烟疤一览无余的出现在沈恂的眼前,让他立刻僵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