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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2 / 2)

前多了一道阴影。

宁春唤哭得面上也染了红,一抬头时,又是两行清泪落下。

谢昭淮不知何时已到了她的对面,与她仅隔着一张方桌。

他微蹙着眉,眸色中似乎很是不解,“这件事竟叫你如此伤心吗?”

宁春唤愣了愣,笑着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殿下不让我报恩定有殿下的理由,我不伤心的。”

谢昭淮放在一侧的手轻轻抬了抬,却又放了回去,面上似乎是想捏一个笑意,却没捏成,只瞧着不大凶了。

“既然不伤心,为何落泪?”

她自是不敢再提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只得轻言浅笑:“我想起我小娘了,还有哥哥姐姐……”

谢昭淮面色一滞,顿了许久才道:“你很想念他们吧。”

宁春唤点点头。

不远处的船忽然都开始让行,将中间让出了一条道。

谢昭淮身后的小厮道:“是官家和皇后娘娘来了,殿下,可要扶您回去吗?”

“不必了。”

小厮面露难色:“这……恐怕于理不合。”

“韵和,你如今是要做我的主了吗?”谢昭淮冷冷道。

小厮不敢再多言,只静静地立在谢昭淮身后。

宁春唤不敢说话,只低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

不惹事不惹事……

“你很怕我吗?”谢昭淮冷不丁问道。

宁春唤猛的抬首,直摇脑袋:“不怕……不怕……”

很怕……很怕……

“我以为……”谢昭淮的眸中起了一丝迷雾,虽很快再次清明,却也没再说下去,“没什么。”

宁春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是仍在等待下文。

谢昭淮垂下眸,“你不用报答我,我并没帮上什么。”

宁春唤闻言不认同地摇了摇脑袋:“殿下帮了我许多,是这世上除了家人外,帮我最多的人。”

她从小没怎么出过家门,来了东宫后,只有谢昭淮帮过她。

谢昭淮抬起眸,眼中似是不解,却只是这样看着她,仿佛要找出破绽一般。

她身后是印着光的荷花,光影摇动,她的脸上也添了几分肆意泼洒的颜色。

“要我说啊,还是三殿下您最得官家心意,大殿下一个庶出,如何能与三殿下您相提并论?”

“是啊是啊,那梁夏国近日频频来犯,若不是三殿下的计谋,如何叫他们服气?”

因着中间的道被让开,各家的船只都凑得更近了些,是以各艘船上所言也都听得更加真切。

声音来自自己的对面,恰好背对着谢昭淮。

宁春唤闻言立刻看向谢昭淮,他只是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隔壁船上又有一人道:“那太子殿下呢?”

“还谈什么太子殿下啊,瘸了腿的太子,趁早下台罢!”

谢昭淮的小厮皱眉上前道:“殿下……”

“不必理会。”谢昭淮抬首饮下了一整杯酒。

宁春唤听着很是不舒适,蹙起了眉。

此时,一位听着像是这群人里的领头人道:“诸位兄弟如此支持我,我理应敬大家一杯!”

谢昭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那笑意却没有一丝到达眼底。

那几人正谈论着,突然不知是谁看见了这里的船,大惊了一声“太子殿下”。

原来是船只行进着,不知何时,那艘船已到了谢昭淮的对面。

宁春唤转过身回头看去,那船上坐了三个男人,背后各站了一个小厮。

大抵是其中一位瞧见了谢昭淮,这才惊呼出声。

“传闻说二哥新纳的两位良娣无一得二哥宠爱,如今看来,倒是传闻有假了。”

这时候另两位都已起身行礼,只有这位讲话的赤袍男子仍坐在原地不动。

宁春唤听了这话又回过身去看谢昭淮,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动作灵巧得如同一只小鹿。

谢昭淮却仿若听不见一般,从冷碟里夹了一块酒腊肉。

无人答话,空气便凝结住了,那行礼的二人弓着腰不敢起身,已是冷汗直下。

正当宁春唤纠结着是不是要提醒一下谢昭淮时,他罕见地弯起唇角,一双桃花眼里揉了些许不知哪儿来的柔情,手一抬,将酒腊肉夹到了宁春唤嘴边。

“……”

饶是一直临危不乱的三皇子谢昭陵见他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唇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

宁春唤瞧了瞧谢昭淮,又瞧了瞧酒腊肉,面色尴尬地摆摆手,“殿下,我不吃腊肉。”

小时候小娘从爹爹那拿来一碟腊肉,叫她尝尝看,她只吃了一口,就吐了一晚上。

谢昭淮眼里本就不大真切的柔情一下子就消失了,笑意也有些僵硬,但仍然勉强笑着,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那你喜欢吃什么?”

“原来殿下想知道这个呀!”宁春唤听见“吃”便来了劲儿,眉眼弯弯,兴冲冲地向谢昭淮如数家珍地讲起来:“嗯……蜜饯葡萄、桂花汤、豆儿糕、梅花香饼……”

隔壁船上的谢昭陵面色已是极差,这边的谢昭淮却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放下筷子,垂首低笑了一声。

“若殿下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毕竟我欠着殿下恩情,是要向殿下报答的!”宁春唤说完,又眯着眼笑了笑。

谢昭淮再次抬起头时,面上的笑意便掺了几分真切,“你说的报恩,原来是要给我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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