忡忡。
“谁说我想听经?”顾嫣的声音有点低,陈哲想着要再嘱咐一下太医,身体没好全就先别出来吹风。
“啊……姑娘您不是想见定王吧,这可万万不能的,您不知道……”
顾嫣见她一脸惊慌忍不住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家姑娘我什么不知道。放心好了,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陈哲暗暗握紧了拳头,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自己只是她人生路上的一道坎吗?
“那您是……”
“既然你不想我进去,那便在这说也一样,当着满殿神佛,采薇你不会还要骗我吧?”顾嫣的神情微凝,语气格外郑重。
“姑娘,奴婢对您从未有过二心……”
顾嫣见她双膝跪地,不免有些头疼,“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二心!我是想问你,采葵出了什么事?”
采薇跪着不肯答话,顾嫣见状不免气急,“说!你再不说是不是想气死我……咳咳……”
顾嫣一阵猛咳差点没喘上气来,采薇顾不得别的连忙起身扶着她帮她顺气,却被顾嫣一把推开,她不敢再瞒,“您出事以后,采葵说都是定王害死您,要帮您报仇。冬月初七她留下书信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顾嫣见她眼泪直流,轻抚着她背,等她情绪平静下来。她有过许多侍女,唯有采薇、采葵最为亲厚,她俩都是七八岁时来到自己身边,自己才四岁,祖母和母亲又间隙极深,她们与其说是侍女不如说是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姐姐。采薇性情稳重,采葵却容易冲动,若是被人挑唆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姑娘,现在您与定王和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兴许她听说也就回来了……”采薇哭得狠了,声音都不复往常平和。
“定王何时回的盛京?”
“冬月初九。”
顾嫣算了一下时间,她就算是往西去的应该也遇不见定王,有武艺傍身一般宵小之徒也不足为惧,采薇应当也是这样想,不过是想暂时瞒住自己好让自己安心养身体罢了。她刚放下心,就听见采薇带着鼻音有点迟疑地说道,“我当时都吓死了,定王回京以后,我偷偷打探过,他并未被行刺过,采葵应是不在他手里……”
“哦?你倒是出息了,还能打听到定王府的情况,早知道你家姑娘当时带你嫁过去,说不定还不至于混得这么惨。”顾嫣虚点一下她的额头,笑意却不达眼底。
采薇见她并未往别的方向想,暗暗松了口气,“还不是那位苏小姐,哼,定王身边什么事她不想办法知道。”语气里满是鄙夷,陈哲听得拳头都快捏碎了,她果然知道……他想听听她会如何说,却只听见采薇又哭了起来,“姑娘,您别再拿这事开玩笑!当年您若是带了我和采葵,我们拼死也要保您周全……”
“拼什么死,你家姑娘我费了多大劲才保得你们两个出来,现在又一个个的去送死!日后不要去打探苏慧娟的事情,保不齐定王有人在她身边,大哥如今不在,到时候连采薇斋也搭进去。”顾嫣不说话,当年她自知处境不妙,怕身陷囹圄她们两个无法周全自身,强硬地将她们从身边赶走,还恳求大哥为她们造了良籍,置办产业。大哥虽然生气也拿自己没有办法,采葵当时还生了好大一场气,说若自己执意赶她走那就自此恩断义绝,结果一得知自己出事便义无反顾地去帮自己报仇,不知道她能不能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皇子和离毕竟是丑闻……希望她能尽早得知,平安归来。
“那又怕什么?只要姑娘您好好的,奴婢就算是吃糠咽菜也愿意!”
“你吃糠咽菜,你儿子也跟着你吃糠咽菜?”
“那不是打比方么……”采薇秀气的脸庞有些郝然,见顾嫣一脸打趣,连忙说道,“不过这茶楼不开也罢,您不知道我看见苏慧娟就想泼她一脸茶!”
“哈哈,算你有良心!”采薇见顾嫣这下是真的笑了,连忙帮她拢了拢披风,“那当然。姑娘,这儿风太大了,您可受不住!”
话说得顾嫣一愣,“对了,你这刚生完没多久,还是别在风里吹着吧。到时候亏了身子,我可怎么跟你夫君交代?”
采薇不防顾嫣突然打趣起自己来,脸颊微红,“我早休息好了,他什么事都不让我干,这都四个月了。您还没生养不知道……”她突然停了下来,她给姑娘擦身的时候就发现了定王并未与顾嫣圆房,这说起子嗣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伤心。好在顾嫣并不在意,携了她就往避风处走去,“哇!这就夸起自家夫君来了,我当初让你嫁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嗯……‘奴婢愿一生不嫁,服侍姑娘!’……”
“您这话说的,现在奴婢也愿意一辈子服侍姑娘……”
“我才不要你服侍呢,多使唤一句还有人给我脸色看。什么奴婢,还自称奴婢,被听见了姓吕的那小子不得骂死我!”采薇嫁的吕邵一直暗中帮顾岐做事,顾嫣幼时顽皮偷溜出门玩的时候可没少跟他打交道。采薇自然知道她跟自己夫君的过节,也只是掩唇一笑,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所以,采薇斋的老板娘以前是顾嫣的侍女?这种身份你们也觉得没关系?!”许慎看着脚步的碎瓷片不敢出声,这采薇斋是盛京城有名的茶楼,世家公子小姐为着附庸风雅也愿意捧场,表小姐就特别喜欢这茶楼的点心,还在茶楼里约见过主子几回,甚至还时常撒娇要主子给她买点心。这买点心的事情当然是吩咐下人去做,但顶不住频率实在是高,表小姐又高调……若是这老板娘和顾小姐是这样的关系,岂不是所有的事情顾小姐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主子这般生气。他们当初查验身份的时候,只查到茶楼的老板是行商,常年在外跑货,夫妇二人皆身家清白就未曾往下查了,谁知道顾小姐手笔这么大,给侍女除了奴籍,还给置办这么好的产业。
陈哲心中五味杂陈,他终于知道顾嫣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里总是藏着一丝忧伤,她原来早就知道了……他不停地从记忆里搜寻有关的细节,暗自希冀着也许她知道得并不多,反复纠结的时候他看见许慎犹豫的脸色,“还有什么没说的?”
“是……贵妃娘娘……”
“母妃有什么事?”
“您前几天穿的锦袍是娘娘特意派人送来的,一并还有玉佩、锦囊等物,送来的宫人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