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爱慕自己，可是现在这份笃定经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已经动摇了许多，好像没有亲口听见她说出来，她依然是那个一心等着自己归来的妻子。
顾嫣背后是墙避无可避，她只好低声说道，“并无。”
“当真？那你方才为何上台来拦我？你可知你这样行事，别人会如何说你么？”顾岐眼里晦暗不明，说实话他心里也发虚，他当然明白妹妹性情坚韧哪怕遭此巨变也能绝处逢生，但是同样的她对感情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并不清楚她对陈哲的执念有没有深到够她去趟黄河、撞南墙，若是她已然死心倒是好办，若还心存希冀就麻烦了。他决不允许她再一次以身饲虎，为人利用还不得善终。
“还不是你突然发疯，你那一鞭子下去他不死也得残，届时陛下必定迁怒哥哥你。”她偷偷觑了一眼顾岐的脸色好转了些许接着说道，“我冲上去最多就被人说我心胸狭窄，有什么好怕的，左右我以前当过定王妃又不是秘密！总比别人说哥哥你公报私仇要好得多吧！”
顾岐一阵气结，“你……”了好一阵都没说出话来，算了，管她心里还有没有陈哲那负心汉，时日久了总会忘却。他瞥了一眼墙角那片衣角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早知当日就不该应你嫁他！”
“那哥哥是想我嫁给谁呢？”顾嫣见他神情不如方才紧绷顺杆就上。
“哼，嫁谁也比嫁他好！”顾岐余光瞥见墙角的衣角不见了，正色道，“依为兄看，令成此次来还是求亲的，你到底如何想的？”
“我能怎么想？哥哥你不是说了不能和储君沾上关系么？”哥哥话里话外并不看好太子陈沛，虽说陛下身体康健但并不影响朝臣们暗中站队。夺嫡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不欲再深谈转身就往回走，她隐约听见里头比试结束的敲锣声，抱怨道，“都怪哥哥让我错过了这场比试，你说他们两个谁赢了？”
“不分伯仲。不过西梁来的那个小子比较能耍阴招，玩心眼令成不一样能胜过他。”顾岐随口答道。
顾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悄声问了身旁的段珮珮比试的结果，果然被顾岐说中了，是拓跋翼胜了。小姑娘还在忿忿不平，“安乐侯世子本都要要赢了，要不是西梁太子假装受伤……看来扬我大昭国威的重任还是要交给镇北侯啊……”
“太子假装伤在哪里了？”
“看样子是背呢，世子挥剑过去的时候他似乎是被伤口牵了一下便停了半刻。世子也一时愣神才被钻了空子，不然哪里会输给他……”小丫头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方才的见闻，并没有注意到顾嫣勾起的嘴角。
那日她也看见了拓跋翼背后的箭伤，现在时日尚浅应该是没好全，但也不至于影响行动。他肯定是借机诈一诈令成哥，毕竟凭着他的身份，令成哥定不敢伤他，他便趁机干脆利落地赢了比试。如此一来，两人的面子都不落，真是好算计，也亏的是碰见了令成哥那个实心眼。
众人见顾岐回到了场上连忙起哄让他与拓跋翼一决胜负，没想到方才意气风发的西梁太子立马恭敬地行了礼，“小王不敢班门弄斧，这一场侯爷胜了。”
“那岂非让人说我胜之不武。”顾岐神情懒散。
“侯爷威名谁人不知，小王甘拜下风。”他扫视了一圈笑道，“再说了，小王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敢与侯爷比试……”
他这明晃晃的我心悦你妹妹不敢与你比试的态度不仅取悦了顾岐，也为他博得了在座的多数人的好感。他当众许下若得娶顾嫣便终生不再纳她人的承诺本就有些惊世骇俗，偏偏顾岐还并未答应，他堂堂太子竟也不恼，眼巴巴地凑过来做小伏低。再加上他生得俊朗，本就难让人讨厌起来，世人多爱看才子佳人的风月故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尤其是这个才子还一往情深。对着这样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贵女们议论顾嫣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太子殿下这份心意倒是难得……”丹阳县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拓跋翼，倒也是温润如玉，随后她将视线转向顾岐，“那老婆子这彩头就给侯爷了，侯爷可不要嫌弃。”
“晚辈多谢县主。”顾岐立马将懒洋洋的表情收了起来，恭敬地向她行礼。若没记错，这位县主和祖母也是闺中密友，这些年甚少参加普通的宴席，这次她愿意赏脸过来怕也是看在逝去的祖母的面子上。她为人极为公正，若是嫣嫣能得到她的承认，往后在外交际也能轻松一点。
“我不想嫁人！”将客人都送走之后，顾岐果然又和顾嫣说起徐令成来了，还说丹阳县主的小孙子也是青年才俊，猜到他又要老生重提，顾嫣连忙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哥哥又不是逼你现在就要嫁，不过是和你商量一下罢了。”顾岐丝毫不惊讶妹妹的表现，反而耐心劝道，“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这回哥哥定然要给你挑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君。”
顾嫣心里苦笑，她有过的夫君就是十全十美的，可惜唯一的缺点便是人家并不爱她，她叹了一口气，“哪里来的那么多十全十美……就算有，恐怕别人也看不上我……”
顾岐见她自怨自艾也不好再逼迫，妹妹虽然看起来豁达，心里却因为幼时的经历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只能哄道，“我的嫣嫣那么好，若是依我看盛京城的男子全都配不上你！”
“就听你瞎说！”她果然被哄笑了。
“不信你出去问问，若是能娶到我的妹妹，他们是不是每日都要去佛前烧香。”顾岐再接再厉继续哄道。按照他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头，确实是有无数人想和他攀上关系，不过他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也是一朝被蛇咬。他害怕来人依然是为了他的权势，也害怕来人纠结于二嫁并不懂得珍惜嫣嫣的好，也害怕她，不开心。
他想到了方才徐令成所说，他考虑到了所有自己担心的问题。他看出了自己不想与太子过往甚密，便答应了自己婚后会自请外放，远离权利的中枢；他看出了自己担忧嫣嫣可能会因为二嫁不被珍视，便承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看出了自己不想强迫嫣嫣，便心甘情愿地说愿意等待……不可否认，他，心动了。
徐令成是顾岐看着长大的，或者换一句话说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也不为过。他了解他的秉性，清楚他的品格，确实是再也找不到更为稳妥的人选了。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