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会,我不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再负她。”
“二哥,你如今找到机会了么?”陈修凄然道。
“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装得那么情真意切,一出事便这样……”东宫里,徐令玥感叹道。
“姐姐莫动了胎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成为可以被随意舍弃的筹码。”
徐令玥本想说谁说不会被舍弃便不是筹码了,不过是更为重要的筹码罢了,但是看见弟弟诚挚的眼神便将话吞了回去,她打趣道,“令成如今可算心想事成了,姐姐这回可能讨一杯谢媒酒喝?”
“姐姐你如今的身子可喝不得酒,待来日小外甥出世了,我再带阿嫣来谢你。”徐令成说到那个名字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徐令玥瞧见了心下欢喜得很,但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可正式下了定?这回不会有别的变故吧?”
“本来就是这几日,可惜遇见了三皇子妃这回事还是等月末吧。到时候我请祖父亲自去,若不是姐姐,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劝服母亲。”
“那便好,我这里有几件首饰你等会带回去给弟妹。”她没有说她压根没有劝服母亲,是拜托了太子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直接将人给捆了,母亲被堵住嘴之前还破口大骂他们姐弟没有良心。左右不会亏待了她的吃穿用度,不过不能再放她出来坏事了。
姐弟两再说了几句家常,徐令成便告退了。
待人走得没了影,徐令玥才开口问身旁的侍女盼芙,“殿下今夜歇在何处?”她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却是一片冰冷。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殿下议完事便去了赵良娣处。”
“嗯,知道了。本宫今日没什么胃口,晚膳便不用了。”
盼芙反应很快立马说道,“娘娘先去榻上歇息一会,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赵梅前脚刚温婉贤淑地送走了陈沛,后脚便在房里摔起东西来,她的侍女连忙上前拦住她,“主子,您悠着点,可不能让殿下生了厌烦之心,您忘了老爷和公子是怎么说的了?”
这个侍女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家生子,还是太子殿下格外开恩才留在身旁的,“知道了,不就是讨殿下的欢心么,殿下现在可喜欢我了,要不是那徐令玥……”她恨恨地砸了砸桌面,要是那顾嫣嫁了自己的兄长还轮得到她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早知道便让媒人将她说与二弟,成算还大一些,也不会惹怒了镇北侯。一个二嫁女,眼界还那么高!
陈沛刚进了正殿便闻见了一股药味,他皱眉道,“怎么照顾你们娘娘的?”越过跪着的一众人,他疾步走到拔步床边,掀开帘子便看见徐令玥一脸嗔怪,“殿下这是从哪里来,好浓的脂粉气!”
“玥儿这是吃醋了?”陈沛喜欢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徐令玥这样的举动显然极大地取悦了他。
待陈沛洗浴更衣之后,徐令玥也用完了膳,他温柔地将人搂在怀里,“玥儿若是想孤大可直言,你是太子妃,是这东宫的女主人,何苦作践自己。”
“臣妾若是不装病,殿下都忘了妾身了!”徐令玥见对方面上有愧意见好便收,正色道,“臣妾也不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不过今日令成过来了……”
陈沛果然上了心,“世子可有说什么?”
“镇北侯已经应了他与康乐郡主的亲事。”
此话一出,陈沛立马喜形于色,“玥儿,孤说得有没有错,好事不怕晚。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陈哲那个傻子,如今得罪了镇北侯看他还如何嚣张。
“对,殿下最是英明不过了。”她答得敷衍,陈沛却丝毫没有察觉,现在的他哪里还记得什么良娣。徐令玥跟着他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顾嫣一回府便向顾岐挥了拳,顾岐伸手直接卸了她的力道,“生什么气呢?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动手,不会好好说话?”
“你说我生什么气?!你还好意思问我生什么气?!”顾嫣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你听哥哥的话,令成是个好归宿。”
“你前几日还说徐家不好!”
“徐家不好,但是徐令成能掏心掏肺对你好!陈哲呢?!你要是想气死我就去当那劳什子定王妃!”
顾嫣秒怂,“哥哥,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日后见了他再也不会搭理他了。”她想到哥哥背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便一阵后怕,对方再用力一点整个人便能被劈成两半,若不是为了她……
“若不是时间紧迫,哥哥倒真想再好好挑一挑,还好令成是个好的。你这些时日安心在家里待嫁,别往外跑了。”他算是看出来了,陈哲那是见缝插针,但凡妹妹去了哪,他后脚就能赶到。他想了想还是劝道,“别的不敢说,令成这辈子绝对会对你一心一意,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嫣嫣你不要任性了。”
见妹妹一脸心不在焉,顾岐提高声音喝道,“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顾嫣闷闷答道。
徐顾两家结亲的消息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然而当事人一个闭门不出,一个千年冷面,还有顾岐和陈沛的威压在上,虽然议论纷纷,但是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直到有一个想向定王献殷勤的官吏直言顾嫣水性杨花还送来了一批貌美的女子直接被陈哲下令扔出门,甚至直言,“若再让本王听见诋毁康乐郡主的一字半句,本王割了你的舌头。”自此,明面上的议论都不再有了。
要说为什么苏家倒台丝毫没有牵连到陈哲还多亏了他早就有远见地划清了与苏党的界限,再者德顺帝又将重开西梁商贸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定王一派的势头竟然直逼东宫。
陈沛为此不知道暗中生了多少气,“原来前些日子他萎靡不振是在韬光养晦啊,孤还真是小瞧了他!”然而一众属臣都劝他要沉住气,可是他向来忌讳陈哲虽然面上装得云淡风轻,背地里不知摔了多少茶盏。差事可大可小,最让他恐慌的是父皇最近与陈哲的关系有所缓和,甚至还当众夸赞了几次他“真知灼见”“一针见血”。父皇虽然为人温和,实则性子冷淡,对他们这些儿女虽然和颜悦色却少有温情,更不要说有在朝堂上当众夸赞这样的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