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了婚事便一直闷闷不乐,怎么可能会突然高兴起来……
“告诉孤!那是什么?!”拓跋翼手上加了力道同时厉声喝道。
那人实在没忍住闷哼了一声,随即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他心里叫苦不迭嘴上仍然小心着回答道,“回殿下的话,那是……”他偷偷觑了拓跋翼一眼,见对方的眼里含着期待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便接着说道,“那似乎是一只……纸鸢……”
“哈哈哈哈,是纸鸢!就是纸鸢!我没看错……”他似乎高兴极了连忙把人推开,迅速起身出了马车夺了侍卫的马便向着那纸鸢飞起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众随从面面相觑之后连忙追着主子而去。
“康乐郡主安好。”刘赵氏朝着顾嫣恭敬一礼。
“不必多礼。”顾嫣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神情有些复杂,她记得她父母早亡,依着伯父伯母过活,她的伯父在军中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俸禄不多,家中人口却多。后来她因着生辰八字合适被许给了刘家的小儿子,刘家虽然富足可是那时的刘晖却是顽劣不堪,加上家中对这个幼子又极为溺爱,但凡疼女儿的人家没一个愿意将女儿许给他。顾嫣与她并不熟悉,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自己曾经因为被贵女排挤偷偷哭泣时她曾经给过自己一块帕子。
她得知她被许给了刘晖也暗暗为她可惜过,不过现在看她的气色极好,穿戴也极为讲究,完全不是从前在人前谦卑谨慎的样子了,看来嫁人之后过得是如意的。她让采葵扶了人起来,“夫人可是来送别刘副将的?”
赵凝闻言止不住笑意,“不是,我这回是随着夫君去肃州的……”
倒是顾嫣惊讶了,肃州苦寒,常年有风沙,随军的家眷多是老妇人,年轻的女子少有愿意吃这个苦头的,多是纳了侍妾在夫主身边服侍。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刘晖从前身边似乎也没有过侍妾,之前还可以说是顾忌着新婚妻子,现在看来却是夫妻感情甚笃了。她笑了起来,原是自己想左了,这姻缘哪里会与旁人的眼光有什么关系,“你们夫妻感情倒是极好……”她的语气是松了一口气的欣慰,似乎又含着一丝怅惘。
赵凝愣了片刻,认真说道,“郡主喜事将近,日后自然也会这般的。”
“你倒是不谦虚,哈哈!”顾嫣这回倒是十足地在打趣了,见她脸上浮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也不继续了,“唤我阿嫣吧,先前在北疆也不是没见过面。”她的善意她感受到了,自然也不再端着了。
两人话了几句家常,赵凝便被虎视眈眈守在一旁的刘晖接走了。
顾嫣愣愣地看着亭子里的几个冰盆出了神……她特意跑来与自己说话便是为了送冰?早知道刘晖那小子娶的妻子这么善解人意,她小时候便少揍他几回了。
赵凝上了马车便被自己夫君搂在了怀里,她嗔道,“快点松开,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不松,我想你了娘子……”刘晖嗅了一下她颈间的香气,忍不住在她腮边偷起香来。他们许多日子没有亲近了,方才他好不容易与同僚换了值岗的班次上到马车里来,话还没说两句车队便停了下来,接着王爷便派人来让自己去给顾嫣送冰。他心下一阵腹诽,成天暗搓搓地打听她的事情,如今担心人中了暑气还要借自己的手去送冰,早干嘛去了啊?他只好与赵凝说了此事,让她在车里等着自己,自己去去就回,没想到赵凝听了非要代自己前去,他不放心妻子便一直在一旁守着。
“唉哟!”刘晖感觉腰上一痛,看见赵凝不虞的神情连忙乖乖把人放下,他想起方才的事情,虽然看着她们似乎相谈甚欢心里还是不放心,连忙问道,“顾嫣那凶丫头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一脸紧张,手上却不正经地抚着她的腰臀。
“瞎说什么呢!郡主人很好……”赵凝挣脱开他的“魔掌”远远坐到了一旁。
“她那么凶,也只有你傻看着谁都好!你不知道……”刘晖讲起了顾嫣的“英勇事迹”没忍住自己打了一个寒颤,感叹道,“也只有徐令成受得了她!”
他好奇妻子没有回应,猛地却觉得不对,四周太安静了,他慢慢抬起头果然看见了立在自己车前的陈哲,妻子早就避到屏风后面去了。
刘晖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立马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殿下,属下……”
陈哲在车里看不清楚亭中的情况,苏慧娟又一直在哭哭啼啼他索性过来问问他的进展,没想到还能听见这样的故事,“可办妥了?”
“郡主收下了冰盆,还道了谢,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刘晖虽然迟钝但这位的心思如今太好猜了,他不停地想为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找补……他方才是骂了……顶头上司的……心上人吧?他安慰自己,也不算骂吧,殿下喜欢的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啊……他看起来听得也挺开心的……借口还没找出来,身旁就掠过一道纵马疾驰的身影,来势汹汹,看样子是朝着顾嫣而去,他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已经追了上去……
顾嫣还在想着赵凝的来意也许并不是送冰那么简单,视野内便出现了一匹狂奔的骏马,她看了一眼头顶上破旧的亭子连忙起身,就算不被这马撞到,这亭子塌下来她也扛不住啊……
不出片刻那马便奔到了近前,她也看清了骑马的人,她制止了拔刀的采葵,就那样静静地立在原地。
拓跋翼下马的时候收势不稳踉跄了一下,但是他丝毫没有在意华丽的衣摆沾到了尘土,急忙道,“阿嫣,我看见了纸鸢,你是不是在等我?”他伸出手想触碰眼前的女子却半途收回了手,仿佛怕发觉她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幻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奢恋,轻轻一碰,梦就会醒……
顾嫣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她放了纸鸢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毕竟他身份敏感,太过引人注目并不好,她微笑道,“宏远哥……”
“别说话!你别说话!”他一改往日的从容淡定,琥珀色的眼瞳里是不加掩饰的情意,“你听我说,我是认真的,那日我在围场说的话是真的。你嫁给我,我整个西梁与你共享,终其一生只要你一人!阿嫣,你随我走好不好?”
紧随他而来的陈哲如遭雷劈,呆立在原地。明明知道她已经定了亲不可能再答应拓跋翼,他仍然握紧了拳头……
顾嫣抬起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