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下眸光掠过老爷子肃穆的脸，淡淡地“哼”了一声：“狡猾的老狐狸至死也不会说实话的，是吗？”
五十岚德元抬起眼皮扫他一眼，还是无话。
问也是白搭。
名副其实的政敌。
五条悟捏了捏眉心，敛住一声短暂的叹息。
“让开，前辈，别拦着我们，那个家伙明明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可以这么拽吗，就算是什么大人物也不能这么浪费公共资源，让我们大家都捧着他，消极怠工吧！”高亢的女声传来，钉崎野蔷薇扒开人群，不顾羽生良平的劝阻，执意闯到老爷子面前。
“钉崎。”伏黑惠跟在后面，尝试拉住她，却总是被她摆脱。
“难道你不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吗，我们只看到人一个接一个地从学校里面走出来，但事实真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这样简单吗？虎杖跟狗卷前辈，还有……专属于五条老师的辅助监督……都在里面，或许在摆平什么麻烦，或许遇上了突发状况，甚至是战斗呢？而我们就只能等着解救，等着结束，也太叫人窝火了！”
“五条老师已经去交涉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确定？”
伏黑惠顿时感到语塞。
一不留神，没抓住钉崎野蔷薇，此时，她已然撸起胳膊，摆出一副干仗的架势，气势汹汹地走到了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你背后的屏障挺特别啊，能薅下来看看吗？”
“糟糕……”伏黑惠头疼地皱着眉头。
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一眼五条悟，沉声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尊师重道？”
伏黑惠看向五条悟，追问道：“五条老师，有结果了吗？”
搁在平时，黑眼罩男人高低得给老爷子整两句，让他明白世风日下，人心险恶，但此刻，他无意于那些口舌之争。他扬起轻快的步伐，拎起伏黑惠及钉崎野蔷薇的后领，将两人带走。
戏谑道：“即使对方是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人家，也还是要讲些礼貌的，走，接下来是教学时间哟。”
“黄土埋了半截……你才是真正的差劲吧。”
“等一下，教学？现在？”
五条悟领着两人隐匿于大卡车的另一边。
确保谈话不会被偷听，才拿出一副为人师表的风范，循循善诱道：“首先，老师会提出三个问题，来判断你们究竟够不够格处理这所学校的后续。”
两人屏息以待。
五条悟竖起第一根手指，“请仔细地观察一下周围有什么？”
钉崎野蔷薇环视一圈，将所见所闻如实汇报：“有高专的员工，有救援部队，医疗部队……那是武装部队吗？不远处好像还有装甲车跟驻军！之前都盯着学校，这外面的东西更厉害啊！”
五条悟竖起第二根手指，“‘第十六所高等学校’发展成诅咒至今是第几天？”
“第三天……第一天发展成诅咒时，已经有五十多人被学校吞噬，杳无踪迹。按理说，当首次出现大规模的群众被诅咒波及时，第一方案并不是调查，而是祓除，可是，高专给我们的任务却是深入腹地，详尽调研……就和上次特级咒灵的事情一样的不合理……”伏黑惠不禁陷入沉思。
五条悟继而竖起第三根手指，“你们接到任务时，上头有特别交代一定要营救某个人物吗？”
伏黑惠及钉崎野蔷薇不约而同地摇头。
五条悟道：“老师第二天进入学校的时候也没有收到这样的任务噢，但是，结衣酱却猜到了。直到在校门口，看到那只老狐狸露，老师才确定这些猜想。”
“结衣酱应该多次跟负责此次事件的辅助监督，也就是她的导师羽生良平联系过，这件事情闹大之后，上头的第一反应既不是调查，也不是祓除，而是秘密营救。你们仨作为探子投进去，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在对老师施展报复，惠说得没错，和上次特级咒灵的性质是一样的。”
“而上头真正想要的，是足够被拿捏且拥有一定的水平办成此事，绝对能守住秘密的人。挑来挑去，认为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老师的小从属。她一个人穿越到这里，既没有身份，也没有背景，就算事情办不好，随时对其抹杀也无所谓。也算是对老师的一种挑衅。”
两人不禁打了个寒噤，喉咙发紧。
钉崎野蔷薇道：“可是，这也太奇怪了，被诅咒吞噬，就算要营救也可以大大方方的救，怎么还偷偷摸摸的救？”
伏黑惠接着道：“除非，不仅营救那么简单，而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上头不希望通过任何方式泄露出去……可是，为什么上头会对这所学校如此重视？以至于后面要发动无差别攻击，击碎学校，仿佛要掩盖什么……即使现在事情得到转机，附近仍有武装部队跟重型武器……就好像，从一开始，上头就知道这样做，或不这样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难道！”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上头……”
两人惊诧地瞪大眼睛，止住呼吸，谁也没有再说下去。
五条悟拍手鼓掌：“宾果，答对了，考试过关。”
随即，唇角下沉，示意他们看向救援处。
“好多人都穿着防护服，是医护人员吗？难不成这所学校原来是医院？”钉崎野蔷薇疑惑道。
五条悟道：“传闻，五十岚家有一支训练有素的神秘部队，专门研究超越自然科学常规的现象及力量，不仅是咒力，还有其他许多神奇的力量。”
“这就是她被盯上的原因吗？”伏黑惠神色复杂，掺杂着些无奈。
“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只有她可以自由进出学校而不受影响，如果，学校本身就是因超自然而扭曲成的牢笼的话，那她就是钥匙……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是谁都没有把握的事情，搞不好，她就出不来了……”钉崎野蔷薇平静下来后，隐约有冷风直往心里钻。
“虽然，我跟她每次见面都闹得很僵，但是，回过头想想，她也没做错什么，那样的超能力也不是她可以选择的，窥探别人的人生和隐私也只是被狭隘的定义的一部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