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家里还算富有,见多识广,性格呢不冷不热,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架子,他朋友多,就包括围绕在他身边的女性朋友也不少。
他跟谁都保持着交好的态度,温和谦逊,也未曾板过脸什么的。
长此以往,再加上他那跟他都聊两句的性格,他身上总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气场。
他不缺朋友,也经常是别人崇拜的目标。
他也不缺女生追求,还经常是别人爱慕的对象。
而至于那些经常围在他身边的女性朋友,是不是真心想要跟他做朋友,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他也不在意。
在认识许诗之前,他的人生都是如此。
他为人处事就是这样,好像没有事或者什么人能提起他太大的兴趣,然后许诗就出现了。
许诗与他身边那些女生都不一样,她柔又不弱,娇又不怯,内心坚定强大,外表又有着扮猪吃老虎的文静,实际完全可以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她的性格绝对不是会打乱拳的性格。
她要打也一定是有规划的打,有规划地打死老师傅。
她就像一道热烈的光照进他的世界,逐渐占据了他内心的全部。
与她相识越久,越是沉浸其中,然后就越是想要一点一点占据她的美好。
于是林亦就用了最俗的方法,像个旁观者一样观察她的生活习惯,然后用他所了解到的点滴去构建一个他所认为的她。
他总以为他了解她,其实只是了解到一个众人都能看到的许诗。
他没有走近过她,她也从未容许他走近她。
林亦这才发现,他其实对许诗知道的少之甚少。
他太看起来自己了,实际自负又看不清本质,随意揣度她的心理,以为自己可以像个强者看透他人内心,实际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是。
自信的少年不是第一次审视自己,但却是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挫败感。
很长一段时间,林亦都躺在床上打游戏。
卧室门反锁,窗帘一拉光线隔绝在外,不愿出门也不愿见人,漆黑的环境下就只有他人不人鬼不鬼的。
也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接触一些麻痹精神的东西(抽烟喝酒)。
可他越想逃避越是逃不掉。
许诗开始隔三差五地出现在他的梦里,与她相识的点滴在醉酒后越来越清晰,甚至有时那么一瞬他会有看见她的幻觉。
他觉得自己病了,也可能早就病了。
又一局游戏失败,他将手机随意扔到一旁,没好气地骂了声,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最后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林亦记得,与他交好的一个朋友之前知道他有喜欢的女生之后,神清暧昧地给他支招:“那你就想办法让她也对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啊,你条件这么好长这么帅,你在害怕什么?”
对啊,他在害怕什么呢?他做不到完全无视自己的内心。
放下她了吗?没有。
还喜欢她吗?更甚。
林亦彻底想明白时,已经是二十八号了,临近过年只剩两天时间,他看向窗外,忽然很想跟她说句新年快乐。
他不死心地拿起手机,打开班级群,一个个头像看下来,也不知哪个是她,他正疑惑时,忽然想到或许她根本没进班级群。
想到这层,林亦忽然又认识到,他真的对她知道的少之甚少。
一整个寒假,他完全没有她的消息,就好像她这个人都是他的幻想一样。
他不知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她住在哪,更不知她的喜好爱好。
对,她爱学习,好像还爱画画,然后就不是很清楚了。
林亦烦躁地挠了挠头,快开学吧!
哪怕说不上话,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
时间缓缓划过,距离开学的日期越来越近,五天,三天,一天,就在开学前夕,林亦好巧不巧地在街上偶遇到了许诗。
远远地隔着一条街,林亦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透过人群看到那个他想了许久的人。
是许诗。
她穿着冬季校服,头发随意披着,柔软的发丝长长垂于身后,低头时轻微发丝会捣乱似地跑到前面,她伸出右手将它们统一别到耳后,恬静的长相远远看着有一种清冷的气质徘徊在周身,平白生出很多距离感。
她站在公交站台处,等着某一班即将到来的公交车。
林亦看着她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呼吸微顿,迈开步伐走到旁边的人行道,他的心急迫地想要去到她身边,但还不行,是红灯。
六十秒的红灯异常难熬。
冬季的光线洒落在身上格外温暖,而他心里的炽热更是加大了这点。
他看了一眼她的方向,刚好被路边树木挡住,他看不到她。
林亦心如刀绞,但还好,只剩最后十秒了。
他已经想好一会过去要跟她说什么,无非是好巧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之类的一些寒暄,还有她看到他时会不会惊讶,会是什么表情,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如果可以,他还想加上她的联系方式,便于下次联系。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呢?咖啡馆?或者游乐园?还是去餐厅?她会喜欢吃什么?
他脑中思绪不断,正想着最后一秒,红灯变成绿灯。
他连忙朝路对面走去,只是到公交站台时,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林亦有一瞬怀疑刚才看到的许诗是不是幻觉,而非真实存在的她。
他来回看了看,零零散散的几个身影并未看见她。
真是要疯了。
他吐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着地上投射出来的影子,一时间有点委屈,心里郁闷得不到合适缓解,不上不去,憋屈得很。
最后还是平静地告诉自己,反正明天就开学了。
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林亦一整个寒假都未如现在这般期待过开学,什么感觉呢,就是类似于,你知道那个地方有宝藏,但你并不知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