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后,千手扉间从扶宇野的猿飞佐助的臂弯中仓促地揽住了宇野。银发的女孩因为查克拉耗尽而浑身瘫软,见到他只是脸色惨白地扯出一个微笑,便化作了一团棉花倒在了千手扉间的怀里。
宇野脆弱的脖颈搭在他的肩上,千手扉间的肩膀上传来女孩微热的体温。
千手扉间就这么楼着她在充斥着硝烟味道的战场上抱了好久,时间在这一刻流动的过于缓慢,肃杀场中呼啸的寒风在杨树干枯的枝丫边划过,音色喑哑,摧枯拉朽。
忽略了耳边的风声,这一刻战场上是十分静谧的。他揉着少女柔顺的发丝,听见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那般富有生命力的,茁壮成长的却有些杂乱的跳动。仿佛是想要扼住胸口的不安,千手扉间将自己的嘴唇下意识地贴在了少女的银白发丝上。有许多话徘徊在胸口想要倾巢而出,可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了细声的呢喃。
“你疯了吗。太冒险了,如果逃不出来又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冒险,扉间哥和大家都太危险了。对于土遁忍者,大家都很吃力不是吗。”
女孩的鼻音很重,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她用下巴蹭了蹭扉间的肩膀,语气是糯米团子般的黏腻。
“而且没关系,大不了让莺里缝起来嘛……”
“炸成灰了还怎么……你要是死了,我到了地狱里也不会放过你的!知道吗!”
千手扉间说着,将女孩揉在自己怀里。明明含了几分愠怒,嘴里却只觉得干哑苦涩。
他想他有些失态,一向严苛冷峻的形象在众人面前荡然无存。可是他不在乎,他如今也只能感受到怀里女孩的温度。明明指尖传达到大脑皮层的是柔和的触感,可那莫名蔓生的炙热却将他的心烫得生疼。
他微微咪起了眼睛,听见怀里的女孩声音低沉。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缓慢且清晰地呢喃着。
“死后的净土离我太远了,扉间哥如果死了,我就可能再也找不到你了。可你只要在,无论怎样我还可以一直看着你。我自私自利,我不希望大哥父亲伤心,我希望你幸福。”
她顿了顿,言语中染上一丝哭腔,似乎是竭尽全力一般,她陡然提高了语调。
“就像现在,这种想拼命去保护一个人的这种心情太温暖了。是扉间哥教会我的这种心情……比起死亡,我更害怕的是离开你。”
这种心情。与从前她估算过的,不过头脑一热便利用不死身去换取富有价值的攻击的心情不同,它少了几分残暴与愤怒。它与爱和毁□□存,那般温暖又那般阴寒可怖。
比起死亡,她更害怕的是离开。生于死的距离并不可怖,可怖的不过是孑孓独行的孤独和与君别离的长哭。
邪神大人的怀抱离净土太过遥远了,化作背后灵的无力感又太绵延长久。
宇野第一次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渗透进她的思想,那些东西更改了爱与死的定义。他们擅自地篡改着她的心情,构架着截然不同的世界观,那是与信仰的背离。
那本是太过沉重深邃的东西。
……
等到千手扉间和一行人回到军帐前,千手柱间的增援终于到了。两次反败为胜且敌人损伤严重,结合浩荡的联合忍者部队和及时雨一般的补给物物资,让猿飞佐助和千手扉间带领着的部队对接下来的战斗信心满满。
无视了在他面前充斥着一脸尴尬神色,却哈哈大笑的笨蛋大哥。千手扉间随意地挖苦了几句,便来到了宇野的帐篷里。
今日的夜色是如此静谧,帐里点着昏黄的灯,柔和的光芒照射在她脸颊上,磨平了她平日一贯寡淡且锐利的神色。她此时晕睡着,脸色恢复了一些,嘴唇却依旧干燥而苍白。欣长的身躯挤在厚厚的棉被里,肉嘟嘟的包子脸显得着实柔软可爱。
鬼使神差般,扉间轻柔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他今日的举动是如此的越矩,可是他就是想抱抱她,亲亲她,感受女孩在他怀里的怜惜。他伸出手,手指沾染了一些杯中的茶水,将濡湿的手指涂在宇野干涸的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攸得吞没了他。似乎是再也克制不住一般,她低下头躬下身子,支起手臂,将宇野固定在自己怀抱里,把嘴唇靠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的宇野啊……”
是近乎咏叹一般温柔呢喃,扉间沙哑低沉的声音惊动了屋外丛生的干枝梅,花瓣簌簌地飘飞着,迷离了路人的眼。
扉间掀开宇野的帐帘前,发现千手柱间方才经过,在夜的静谧中,他的眼神明明灭灭,神色隐匿在树下的阴影中,有些看不清楚。
“大哥”
“扉间。”
似乎年轻的木遁忍者想要说什么,却梗在喉咙中。似乎是预料到什么一般,千手扉间没有过多停留,与大哥擦肩而过。只不过方才走出一两米,便被千手柱间低沉的声音钉在了原地。
“其实她很多事情都不懂,她模棱两可。可你不是,你该引导她,而不是将错就错。我知道你可以处理好这一切,不是吗。”
对比在宗族事务中一向循规蹈矩的扉间,柱间勇敢而率真。可是也许这就是战争和家族的无奈,他不得不放弃与友人的友情,和他在战争浴血厮杀。而这一切决裂的开端,扉间难辞其咎。世界如此残酷无常,可悲若此,即使是强大如柱间也无法逃离这个怪圈。
这个会吞没所有人的、所谓的家族荣耀和连绵不觉的战争。
扉间沉默了,感受到身后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脊背有些颤抖。他的心里突然蹦出了他对柱间和父亲嘶吼着说着“我喜欢她,别把她嫁给别人”的场景,可那念头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在冰冷的心尖。
不是的,我可以处理好自己身体的所作所为,可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大脑,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
甚至一个细微的眼神便可出卖他。
他多么想反驳柱间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他只能沉默在冬日寒风的萧索中,连身影都显得单薄而尖锐。
他不过十七岁,面对许多事情他还尚且忱心未改,他还饱含幻想。他还尚且天真地暗自期许着不属于他的一切。
“你知道的,就算是她不是